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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2 / 2)

她对上他的眸子,满脸写着谴责,干脆坐到他身边,抬手搭在了他的肩,手指一扒,径直脱去了他的衣裳。

衣料滑下,擦过他后背的伤,尽数堆叠在他的腰间。他轻轻抽了一口气,缓声道:“你慢些。”车厢内两人的话悉数落入车外凌川的耳中。在他的记忆里,侯爷一向是洁身自好克己守礼之人,即便京城的贵人们已经在马车上玩出花了,他都难以想象这种事会在侯爷身上主动发生。哦不,严谨一些,的确不是他主动的,如今看来是他们夫人想要,侯爷配合。

作为最懂他心思的属下,他不能拖后腿。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往较远且平坦的路绕去。马车内,月思朝拿出帕子,沾了些早就放凉了的茶水。“车里条件有限,我只能先这样帮你。”

其实她怎么对他都可以,只是她这么郑重地说了一句,让他没由来地有些紧张。

他望向她,见少女眉眼认真,紧紧盯着他的后背。红痕比她手上的要深上许多,有些地方甚至泛着肿,但好在没有起水泡。慕昭默默挺直几分腰腹,微不可见地开了几分肩,身上肌肉绷紧,心想,还好他这些日子没荒废了晨起练武的习惯。不过如今已经是夜里了,不知道状态还比不比得过刚练完的时候。纤细的手指夹住沾湿冷茶的帕子,轻轻覆在他背后。她动作太过温柔,惹得他喉结上下一滚,绷紧了身子。“……我弄疼你了?“她小心问道。

他摇了摇头。

这烫伤比起他习武迎战时所受的伤简直不值一提,他本没怎么当回事。可见她如此重视,他敛了敛神色,轻咳一声改口道:“有点儿。”“那我再慢点。“她另一只手扒住他的左肩,一边用嘴吹着他的伤处,一边缓缓擦拭,凝眉盯着他后背从右肩直至腰上的红痕,轻叹一口气:“好长。“嘶一一"他又配合着轻抽了口凉气。

月思朝手上动作未停,担忧问道:“你如今什么感觉?”他夸大其词道:“很烫,很难受,但被你弄着就好了许多。”凌川绷紧脊背,心想这是他不扣月钱就能听的东西吗?他家侯爷平时端得和什么似的,没想到在夫人面前还挺娇。她就这样一面轻吹着,一面沾着茶水,为他擦了一路,马车终于停在了侯府前。

不知为何,月思朝觉着今天在路上的时间莫名得长。或许是她从未这样细致地照顾过一个男子。她凑近他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心跳都清晰可闻,自然觉得时间被拉长了。

恰逢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她收回思绪,匆匆走去开门,见来人是慕昭与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大夫行了礼,背着药箱走进来,她顺手阖了房门。“夫人,听闻您被热水烫伤了手。”

她伸出手掌,“仅这么一小片,不是什么大事,按时厚涂烫伤药应当就好了。”

大夫瞧着,点了点头,赞道:“没想到夫人竞是内行。”“谈不上,只是从前被烫过。“月思朝抬眸看向慕昭,“你来看看他,他伤得更重。”

大夫心神一凛:“果真?侯爷你快坐下,让我好生瞧瞧。”慕昭依言褪了衣衫,烛下,烫伤的红痕比在马车上更深了些。这么大一片,若是落疤就不好看了。月思朝惆怅地想。“会留疤吗?"她问道。

“若是养得好便不会,如若不重视,留疤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蹙眉“啊"了一声,“那要如何养?”

大夫捋了捋胡须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一”和她一样,按时涂药就好了。

话未落地,他便对上慕昭波澜不惊的目光。他抿住唇,径直改口:“这伤口暂时不能再沾热水,故而起初几日的沐浴,定需要细心之人小心服侍,擦净后要及时涂药。”“擦什么药,复杂不复杂?"慕昭沉声问,墨黑的眸子仍盯着他。大夫头皮发麻,意会一番,即刻道:“复杂。”他从药箱里摸出三种样式不同,但功效成分皆一样的药膏来。“第一遍先涂这盒蓝的,薄薄一层即可,第二遍涂这盒红的,适量即可,第三遍涂这盒金的,厚厚一层。”

他打量着慕昭的神色,补充道:“哦……切记用手指涂,如此好把控用量。”“把药留下,你可以告退了,记得去找凌川领赏。”见慕昭神色转淡,大夫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擦擦额汗,起身告辞。他爹曾教导他,侍奉贵人往往最要紧的是不是医术,而是眼力与洞察。如今他深以为然。

月思朝把药盒一一打开,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凝眉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几盒药气味都一样呢?”

“……你闻错了。"慕昭垂下眼,轻描淡写道,“张大夫可是京城名医世家出身,是随军二十多年的大夫。”

他先强调了大夫出身之可靠,继而加以佐证:“你也知晓,用兵作战时常需要隐匿身形,最好不要有太过明显刺鼻的味道,或许他为了抑制药气,加了仁么独家秘制的香料调和。”

“如此,即便被人察觉你受了伤,也难从药味判断你伤的重不重。”她蹙眉想想,觉得他说得在理,毕竟制毒高手还能做出无色无味的毒药,几瓶气味一致却功效不同的药膏算得了什么。她拢了拢几只药盒:“我把这些给凌川送过去?”他幽幽望向她:“凌川是个习武的粗人,下手没轻没重。”“我也可以去一一”

他打断她,声音再度落寞了几分:“我没有贴身侍候的女使。”烛下,他一如往常,挺拔如竹地坐着,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可月思朝竟蓦地发现他眼睫微颤,显得无助又易碎。

她硬着头皮,反手指了指自己。

“那,我呗?”

他绽出一个纯良的笑:“虽知你是迫不得已,但你愿意照顾我实在是太好了。”

浣枝送了热水进来,月思朝木着脸,心想,没错,她的确是迫不得已,若非他为了救自己才烫伤的,她才懒得管他。她起身打湿巾帕:“大夫说头几日不宜碰水,我帮你擦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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