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阴魂不散得很,而她惹不起也躲不起。
慕昭凝着她,鬼使神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彻底离开他,与我好好过日子?”
“…离开谁?"月思朝忽然有些茫然。
除了娘亲,她本来同月府中人就没有特别熟络。这几日她已然命人去打听打听京中何处有合适的宅子售卖了,届时把娘亲接出来,便能彻底与那边断了联系。
她还要离开谁呀?
慕昭冷哼一声:“这就不认账了?你费尽心心机嫁给我,难道就是为了日后方便和人偷情吗?”
月思朝:“啊?”
她暂时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因为前半句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荒谬了。“你等一下!”
“什么叫我费尽心机嫁进来一一”
慕昭冷笑一声,帮她回忆:“那日你闯进我房间,主动亲我,摸我,说我生得好看,还说想同我做。”
“我不愿意,拼命反抗。”
“你便抱着我耍赖,还去扒我衣裳。”
…等等,她闯进去,不是打算求他帮自己寻医官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这可能是一场误会…“她顶着张大红脸,嗫嚅道。“误会?呵,还不止这些。”
“你送我夫妻间的情趣衣物,送我淫/书,无时无刻都在对我极尽暗示,这难道也不算费尽心机吗?”
“送你情趣衣物也是一场误会,我本想送你一件里衣,那老板问我是不是买礼物送夫君的,我懒得解释…
“至于淫/书……”
…等等等等,什么淫/书?
她何时买过那东西了?
她费解地想了半响,还是对此事没有任何印象。“……这可能也是一场误会吧?”
他默了一瞬,旋即目含讥讽瞧着她:"又误会了?那行,你随我来。”“来就来。”
她心想,她自己都从未看过什么正经淫/书。这人一向要面子,说不定是信口雌黄,试图浑水摸鱼,从而对她倒打一耙。慕昭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细腕,正欲带她往自己放书的地方去,略带薄茧的指尖触及她肌肤之下飞快跳动的脉搏,忽又想起了那个地方还放着不少她旁的东西,便又撒了手。
“你给我在这儿等着。”
月思朝不甘示弱地“哦"了一声。
很快,他带着那本玫红色的书册折返,抬手递至她面前。月思朝垂眼。
这不正是她买的那册《牡丹魂》吗?
合着他偷偷拿走了。
这下她更有底气了。
“你怎么可以说它是淫/书,它明明是一册灵异志怪向的话本。”他扬了扬下巴:“那你有本事念出来。”
她翻开扉页,大声念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嗯?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她眉心微蹙。
也许是讲一对恋人殉情于牡丹花下,最后做了一对眷侣鬼的故事。翻至首段,她继续念道:“话说政和年间,山东东平府清河县有一破落花匠,二十五六的年纪尚未娶妻,自小沉默寡言,循规蹈矩,有一手家传下来侍草弄花的技艺。”
“祖上曾得圣上青睐,进宫传授侍花秘诀,奈何后来得罪权贵,最后家道中落,只得守着满园的花草过日子。”
她抬首对慕昭笃定道:“我可是个写话本的,看了开头我就知道,这大抵是一篇励志逆袭文,讲花匠如何自逆境中涅槃重生。”“你可能不大看这些,所以不晓得。”
“给男人写的话本若想畅销,其中必得有几个风情各异的女人,且皆得对他情深不渝,毕竞大多数讨不到老婆的男子,都要靠这种书满足幻想。”“但到了关键时候,几乎都戛然而止,不能写得太过露骨,否则便会有去蹲牢子的风险。主要还是得写好他的事业。”不过这样的故事满大街都是,那老板居然把它吹得神乎其神。果然,女子绝不能轻易相信来自男人的推文。慕昭道:“你再往下读读。”
“这一日,他正坐在院中,拿着浇花的水注子,亲自在牡丹花下浇灌。忽见花枝摇曳,化作细腰,花苞微颤,化作玉股,在浇灌之下竟缓缓绽,绽…”玉股绽不绽开的她不清楚,她反正是要裂开了。合着是这么个《牡丹魂》啊。
牡丹化作美人,与他春风一度,且毫无铺垫。她没好意思再念下去,只颤颤巍巍地往后翻,翻至书中配好的工笔细致的春宫,脸上已然热得冒泡,脑袋里嗡声一片。慕昭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图中的男人,默不作声地自她手中抽走,颇为不满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