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
难道这些日子她与他一路北上,这么快就被府上的人知晓了?
可她与他在一起乃事出有因,且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
“不是的——”
月思朝正欲开口解释,却忽被月夫人打断。
“你还想狡辩什么?”
“你与史公子之间的事,他都悉数告诉我与你爹了。”
……史公子?
他是何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月思朝狐疑看向正厅中的那位陌生男子,他亦在看着她,目光颇为狎昵,令她有些不适。
“可我不认识什么史公子。”
她的语气冷了下来,很快在脑海里理清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爹的上峰前段日子致仕了。
看这位史公子的衣着,大抵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
如今家中仅剩她一个适龄的庶女,八成是打算拿她来为她爹铺路。
但她的嫡姐尚未许人家,依着次序,断没有隔过她,来为自己说亲的道理。
更何况,依月思朝的性子,断然不会同意。
既然正经嫁娶的路子走不通,他们只能另辟蹊径,搜了她的房,而后用此事做文章。
即便她房中没有这件墨色衣衫,怕是也会被栽赃个旁的。
月夫人冷笑道:“事已至此,你就别狡辩了。你若不认识他,怎会在自己闺房里私藏他的衣衫?”
“那根本不是他的!”
“你如今否认又有什么用,史公子都已然认下了。”
陌生男子终于开口:“是啊,朝朝,你不必袒护我,我今日坐在这儿,便就是愿意为你负责。”
负责你的头。
月思朝咬唇,思忖着转圜之策。
其实只要派人去知会一声慕昭,让他作证就行。
可她不打算把慕昭牵扯进这事儿里来。
依照她爹和主母的无赖性子,若知道这衣裳是他的,这么好的攀附机会在眼前,八成会赖上他,逼他给个说法。
慕昭本就不欠她什么,甚至对她有一份恩情,她怎能这样对他?
“……总之我不认识他,更不会与他发生什么。”月思朝笃定道,“母亲总不能只听一个外男的一面之词罢?”
“若是如此,今后什么猫猫狗狗上家里来,都说曾与娴姐姐发生过什么,难不成您还要让她一个一个地嫁一遍不成?”
月思娴惊恐地瞪大眼睛:“母亲,您今后不会真的这样待我吧?”
月夫人狠狠地剜她一眼,斥责道:“闭嘴。”
瞥见月思娴,月思朝忽想起她抱着衣裳回府时,曾与她撞见过。
那时,月思娴曾误会这衣裳是季述的。
她望向月思娴:“娴姐姐,你是知道这衣裳的,我曾与你说过,这是我在外接的针线活。”
记忆回笼,月思娴白了脸,当即绕去月夫人跟前:“母亲,我确实曾看见过她和一个男子在府前叙话,而后抱着这衣裳回来……”
月夫人欣慰地瞥她一眼。
自己的女儿终于成了器,都知晓与她打配合、作伪证了。
“只是那男子确实不是这位史公子。”月思娴道。
“那人气度要比这位史公子好上很多,身姿颀长,很是风雅……”
“我明白了!奸夫定是另有其人!”
月夫人当即黑了脸:“蠢货,你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