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喜欢他的人很多,她也不例外,从她每每望向自己时的眼神便能瞧得出来。
专注,清澈,带着些许自以为掩藏很好的狡黠和欣赏。
可与她相处久了,他渐渐觉得她的这份思慕与旁的女人不大一样。
她好像格外馋他的身子。
慕昭冷声问:“你就这么想睡我?”
月思朝茫然抬头,张口想要反驳,可男子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只自顾自接着道:“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承认。”
……好赖话全让他给说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月思朝干脆懒得解释。
她静静望着他,而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里,慕昭惯会端得一副八风不动的桀骜神情。
但如今,那张矜贵昳丽的面容上竟铺开一层淡淡薄红,骄矜的眉宇虽依旧冷淡,可紧攥着被角的修长手指仍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他居然也在脸红。
是害羞,还是恼怒?
她凝着他,思考着这个问题,只见两片薄唇开开合合:“还有,你别以为你屡次接近我,我就会如那些把持不住自己的男人一样,破罐破摔地与你半推半就。”
这下她彻底确认了,他应当是恼羞成怒。
“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对于不喜欢的女人,哪怕是一根手指也不会碰,你明白吗?”
话题转的真快。
月思朝不明白他为何就自夸起来了。
她眨眨眼睛,随意附和道:“哦,那你挺有男德。”
“你夫人今后一定很安心。”
她怎么还见缝插针地奉承他?
……而且她想做他夫人这件事藏都不藏了吗?
慕昭别开脸,语气放得更冷硬了些:“总之,你下次不许再钻我被子。”
她垂下眸,稍显惊讶道:“你还想有下次?”
“……不想。”慕昭几乎咬牙切齿。
他视线重新落回她身上:“对了,你最开始想同我说什么来着?”
*
月思朝本以为发生了这样的插曲,慕昭定会借机报复。
比如把她整个人绑在马车外面游京示众,借此警示旁人莫再招惹。
没曾想,他不但爽快同意了与她在城门前分道扬镳,还给了她一包银两。
她独自下了马车,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心中很是感激慕昭的宽宏大量。
这几日她随他们赶路,吃得最多的便是干粮和打来的野物,饶她是个不挑食的人,也无比怀念城中那些精细的食物。
她望向城门处包子铺升起的袅袅白烟,打算先去饱餐一顿。
“喂。”
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慕昭的声音。
她回眸,见他挑起车帘,又抛给她一只钱袋。
打开看,是满满当当的银两。
“拿去,报我的名号,去琼琳阁吃饱。”
琼林阁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唯有达官贵人才有预定的资格,家中只有她爹受朝中大官相邀时去过。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她眸中微讶。
他挑眉,垂眼望向她一掌可握的腰。
“你肚子吵了一路。”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我见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便知你是想回京中好好吃一顿。”
“既如此,那便去吧。”
月思朝顿时有些窘迫。
她举着钱袋,踮脚递至车窗。
“……你给我的租马车钱,已经够我随便买点吃的垫垫肚子了,不必再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