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对他的小心思?
月思朝:“……”
谁含情了?
她默默咽下未说出口的话。
气氛沉寂片刻,慕昭再次主动开口:“你回来找我做什么?”
“是想问今日之事吗?”
“其实这些事情原本没必要和你这个只知钱财情爱的女人讲。”
他继续道:“陛下始终不曾立储,底下的皇子都卯足了劲试图上位,自少不了拉拢朝臣这一出。”
“大皇子想与林府亲上加亲,怀宁不愿嫁他,便举荐了她庶妹,不曾想她庶妹是个有骨气的,这才有了今日这场闹剧。”
月思朝面露窘迫:“多谢你告诉我,但其实我回来不是为了找你——”
“又开始了。”慕昭无奈扶额,“你次次都不愿承认。”
“我迷路了。”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回月思朝言简意赅地打断他。
“所以只能原路返回,看能不能见着什么人给我指个路。”
她瞥了眼身上的衣裳,试探看向他: “是你想要找我吧?”
气氛再度沉寂片刻。
一旁凌川观察着侯爷的脸色,主动开口道:“月姑娘是要出宫吗?我家侯爷也要回去,不如同路而行?”
月思朝点点头:“好啊。”
她头一回来宫里,虽有刻意记下来时路,却不知为何,现下觉得有些头昏脑胀,想不大起来。
三人默不作声地走着,彼此心中各怀鬼胎。
慕昭就这么盯着她,见她脸颊上的红始终不曾消退,还颇有些越演越烈的架势,终于在心中说服自己,迷路可能只是她想与他多相处些时辰的借口。
所幸此处离宫门已是不远,月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外。
月思朝辞别二人,上了马车,闭目倚着车身,等尚未归来的二位姐姐。
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何时坠入了梦乡。
她梦见她在烛火下写话本。
不过这烛火并非是她房间里的那盏,而是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地方,四方都是墙。
而她被铁链捆住手脚,束缚在凳子上,只能不停地提笔落笔,不写完不许松绑。
不知写了多久,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字。
她刚把笔撂在一旁,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慕昭慢慢悠悠地走近来,坐在她书案的对面,两条长腿交叠,高高在上地问她:“谁让你写的?”
“钱让我写的。”她老实巴交回答,“她们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慕昭冷笑一声,在她的书案上拍下一叠银票。
“这么喜欢写,那就只写你和我罢,依着你的市价来,写不完,就蹲一辈子大牢。”
原来她已经在牢里了吗?
“……为什么只写你我。”她强装镇定道。
“自然是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魂牵梦萦。”
说这话的时候,他眸色沉沉,面上无甚情绪,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很难从他的语调里分辨究竟是真是假。
但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上她?
他之于她,正如雄鹰与河鱼,一个在青空翱翔,一个在漩涡挣扎,即便会在水面相遇,没把她一口吞掉,也注定只是玩弄和戏耍。
她抿了抿唇,强忍住羞耻,不得不在纸上绝望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写啊,写啊……
不知何时,面前竟多出了一只碗。
“小姐,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