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梦里都想着,那夜夭夭在我的琅园里,是如何被我取悦得哭了一夜呢?″
“‖‖〃
戚白商是彻底被气没了理智,想都没想,仰首就在离她最近的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囗。
等咬下去,才想起这是谢清晏的喉颈。
他脖颈上修长的脉络甚至在她尝到了血腥味的唇间跳了下。轻如抚摸,又重若擂鼓。
戚白商身影僵住。
刹那间她有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感觉一一喉颈本便是人致命处,攻击这里,对于谢清晏这样攻于杀伐的人来说,与找死无异。然而直到确定自己并无任何危险,戚白商才恍然反应过来。谢清晏从始至终一动未动。
就好像,即便她真咬断了他的颈脉,他也不会伤她一下。戚白商蓦地栗然,惊掀起眼帘,仰向上方。谢清晏半垂着眼,漆眸深凝着她。
那里如渊海深,藏着数不尽的情绪,分辨不清,也不敢分辨。戚白商慌忙向后:“你就这么,这么笃定我不敢伤你。”“你有什么不敢。”
谢清晏抬手,擦过微刺痛的颈下,一抹淡淡的血色在他指腹间泅开。“我当然不敢,“戚白商强撑着,不肯回头再对上那人的眼眸,“我若是杀了你,只怕出不得马车,就要被乱刀砍成十八段了。”身后一声低嗤,“他们敢。”
那人不以为意的态度叫戚白商莫名有些生气,她平复下心绪,终于回过身。“谢清晏,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谢清晏正随意拿绢布擦着颈前血痕,闻言偏首,懒懒瞥她。“上回在琅园……“戚白商顿住,“还有在安家,在这里,你总想骗我对你下杀手,究竞是想算计什么?”
“骗你?"谢清晏轻笑,漫不经心地叠起染血的绢布,随手掷在一旁的案几上,“骗你杀了我?”
“你当然不会真地让我杀一一”
“若我会呢。”
戚白商僵停。
“若我最想让你杀了我,你又如何?“谢清晏说着,慢条斯理地解了金链子上的锁,将戚白商的手托入掌心。
戚白商情不自禁蜷起指尖。
谢清晏却不许,他与她十指相扣,抚弄的意味近乎狎玩,偏偏眼神却虔诚又深沉。
“这双手救了不知多少性命,何曾杀过人。”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扣上他的颈,纵使拨痛了伤,叫止血处又复涌,那人也眉眼懒怠,毫不在意。
他终于望住她。
“如若夭夭亲手杀了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戚白商像是摸到了烧透的火钳,烫得入骨似的,她猛地抽回手,周身栗然。“你、你这个疯子!”
戚白商惊得过度,却不只是为谢清晏的话,更多是为他望着她时眼底那种近乎自毁自恨的疯戾,以及这般疯戾时,他未曾弄痛她分毫的钳握。有什么压抑的真实要从他望她的眼底呼之欲出一一比从前的一切都叫她惊栗。
只是谢清晏没有给戚白商扑出几步的机会,他尚未起身,轻易便拦住了女子细腰,将她打横抱回了怀里。
“别挣扎了。”
谢清晏从后覆住她纤细身形,垂睫低语:“你逃不掉的,夭夭。”马车在戚白商的惊骇里停住。
几息后。
车外有甲衣铿然的动静作响,跟着,似乎什么人停到了马车外。“主上,到了。”
谢清晏就着那个从后抱戚白商在怀里的姿势,掀起幔帐,伸手推开了窗牖。“看。来了。”
隔着最后一层薄如无物的轻纱,戚白商抬眸,望见了不远处一一皇宫宫门外。
北鄢使团的人,正从宫中派出的接他们的马车上下来,朝宫门走去。而那一行人,显然以其中两位为尊为首。
第一人的身形模样,正在今日晴空漫洒的扶光下,清晰无比地映入戚白商眸中。
她蓦地一颤:“巴……”
话声消止。
戚白商要回眸去看谢清晏,却被他轻扶扣住下颌,迫得她只能透过那小小的一扇窗、越过那轻如薄雾的纱帐向外眺去。“看清了?你的巴日斯,有北鄢幼虎之名的…”谢清晏恶意地停住。
明知是钩,戚白商还是不得不咬:“你果然知晓他的身份,他究竞是谁。“他与你两日亲密同行,游遍上京,却不曾告知过你他的真实身份?”谢清晏低声:“我早说过,玩火自焚、作茧自缚,夭夭为何就是不肯听我所言?”
戚白商恼声:“你究竞说不说?”
“嘘,”谢清晏却笑,“夭天小声些,万一叫他听见,见你我如此衣衫凌乱,不知在马车中如何颠龙倒凤,误会了怎么办?”“谢清晏,你一一”
然而当真应了某人的玩笑。
不远处,北鄢幼虎以他野兽般的直觉,忽地停住了身。戚白商蓦咬住唇,不敢作声。
二人视野里,蓝眼睛的少年胡人回头,望向了宫道外的这座辇车。几息后。
巴日斯调转,朝这边走来。
谢清晏冷淡了笑,指骨一抬,在戚白商眼前合上了窗牖。戚白商忙回身:“你一一”
简直不打自招!
可惜话未来得及出口,谢清晏已是将她压倒在软垫上。“我偏不许他看。”
那人眉眼沉翳,藏着几分戾。
他扣着她腕心一点点吻了下去,“他若喜欢,便叫他站在外面听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