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楼塌
“天天夭……
“莫哭。”
沉重的玄铁匕首蓦地一颤,在谢清晏冷白凌冽的颈前划下一道血线。跟着便骤然松脱。
“当哪。”
匕首砸在了榻上。
惊住的戚白商却顾不得,她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一一”
谢清晏长睫敛低了。
望着那把匕首,他默然许久,再开口时,声线里已褪去了那些错觉似的温情缱绻,只余下薄凉清疏的冷漠。
“想从如今支离破碎的安家里想探听到你的旧事,很难么。”戚白商抓不住心口那一刹那似曾相识的惊悸,正颤眸欲再去分辨谢清晏的神色。
却见那人忽然抬手,拿住了那把匕首冰冷凌冽的刃尖。刀尖朝他自己,而刀柄递向戚白商。
谢清晏漆眸晦暗不明,嗓音也带着某种云雨过后,低哑又勾人的倦懒疏慵:“找到匕首应当费了你不少力气,这就放弃了?”即便历经昨夜,彻底知晓了谢清晏这张端方君子的画皮下是如何一个疯子,戚白商仍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他。
“你,就不怕我真杀了你?”
“我本就是罪人,总归要死,为何要怕?”谢清晏斜倚着身,叫她握住匕首,刀尖向前,抵上他心口。戚白商挣扎着想挪开手,却被谢清晏压着她手腕,一点点迫下。谢清晏漆黑的眸子如噬,攫着她身影,分毫都不相让。他像着了魔似的将额头抵上她,不顾刃尖破开薄衣,刺入血肉,叫她耳旁只余下他嗓音低哑的呢喃:“我该杀了你,可我做不到。”“不如你来杀了我,好不好?”
“_‖″
戚白商惊恐地望着,那把匕首在谢清晏不留余地的力道下,向他胸膛里送去。
一一他不是吓她,他是真的疯了。
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那一瞬,戚白商想都没想,在那柄匕首当真没入谢清晏胸膛前,她另一只手蓦地攥上。
“吗呜…!”
被握住的锋锐匕首划开了她掌心,痛意顷刻叫她眼眸湿潮如雾。谢清晏猛地睁开眼,松了她手腕。
他皱眉起身,将匕首拿指骨弹刃一甩,伴着嗡然震响,锐风撕破了幔帐。谢清晏却没去管,扯着幔帐薄纱随手撕下一条,攥起戚白商的手腕就缠了上去。
苍蓝色薄纱一层层覆过戚白商掌心,血殷上来,轻易将它染透。连着谢清晏眉眼都沉郁下去。
“你不要手了?”
“…我哪比得过谢公,”
最后一道系上,戚白商从不敢再用力的谢清晏手中轻易挣出了手腕,痛意叫她唇色都微白,却不服输。
她慢慢吞吞起身,咬牙忍着酸软,用沁着红的眼尾凉冰冰地陵向谢清晏。“我不要手,你不要命。”
说罢这句,戚白商连与榻上的人再计较的力气都没了。这一遭她看透了一一
榻上之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阴晴不定、好恶难辨、琢磨不透,他连己身性命都玩忽轻怠,她再与他费多少心思力气都是白搭。一不小心,她怕是要将她自己连同身后无辜之人全搭上去。母亲之死未明、大仇未报,不值当。
昨夜就当被只她一人知晓的疯狗咬了一口。惹不起,她躲得起。
“谢公的救命之恩,你既要,我便还了,"戚白商掀开幔帐,撑身下榻,“从今日起,你我之间,一笔勾销。”
话说得轻慢,乖慵,关系也撇得干净利落。若是没有因为腿软在起身那一刹那未能撑住,叫身后榻上那人扶住了后腰才免于跌倒,那应当就更完美了。
戚白商背对着谢清晏,羞愤恼恨地咬着唇肉。她没回头,用未受伤的手推开了谢清晏一一“多、谢。”
说着谢,话里却像是要咬人似的。
谢清晏将眼神从她掌心的伤处挪上:“不必谢。本就是我做的,也该我善后。”
“今日过后,希望谢公和我都将此事忘净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