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雾:“以后得空了,把你的波斯文先生借我一用。”“可以。”
柳不度即刻答应。
说着,他想到一个关键点,“金长老是在哪里得到圣火令的?一共到手几块?”
凉雾:“金长老不知道这是圣火令。在十五年前的大理城外,她瞧着这东西材质特殊,就把那一块令牌给捡了回去。你的那块呢?卖家是谁?”“卖家是泉州港口的普通摊贩,也不认识圣火令。”柳不度说,“我问过他是从哪里收的货,能不能多收几块。他也想赚钱,但收不了更多的货了。”
这就提到重点,“摊贩不认识出货人。对方是一个面生的乞丐,似是顺手卖掉捡来的令牌,随便换点钱。”
乞丐卖掉不认识的令牌换一顿饭钱,当时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今时今日再看,却有了不一般的气息。
柳不度念出了两个字,“丐帮。”
凉雾也懂了,“如此看来,打狗棒与五毒教扯上关系是无风不起浪。”十二枚圣火令是明教圣物,已知有两块流落在外。其中一枚被乞丐卖掉,另一枚被五毒教金长老捡走。这一件事将原本毫无关联的两拨人牵扯到了一起。
凉雾:“之前,我有过一个猜测,打狗棒被盗是某人对丐帮的复仇。或许现在找到了起因,有人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圣火令丢失可能是明教教主看管时不慎遗失,但也有可能是被人恶意偷走的。
如今,打狗棒也被偷了。
它的偷盗者被指认为五毒教,偏巧金长老捡到了圣火令。“谁偷走了圣火令,明教要对方也尝一尝相似的滋味。丐帮、五毒教被卷了进来。”
凉雾更大胆猜测,“圣火令共有十二枚,如果全丢了呢?涉事者就不仅仅是丐帮与五毒教。有些人可能完全没意识所藏的物品与明教有关,那么牵扯的范围就非常大了。”
凉雾:“我们手里的两枚也成了烫手山芋。”柳不度不甚在意,“无妨。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直到今天,两人也没有集齐所有圣火令的想法,那是等确定研究波斯语之后。
如果明教教主逼迫两人改变计划,执意将两人也列为复仇对象,就让烫手山芋不烫手即可。
不是把两块到手的圣火令交出去,而是把剩余的十块搞过来,让明教的教主之位换人坐。
凉雾听懂潜台词,颇为赞同地点头。
“如果学了波斯语,早晚都要′借′所有圣火令一观。不凑齐十二块,岂不是白吃了学习新语言的苦。”
只有集齐六块波斯文的圣火令,才能得到完整的山中老人所创武学。现在是二缺四。
一旦把学习波斯语付诸实现,就必须取得另外四块圣火令。借′了四块就会得罪明教,那么再多借六块又有何妨呢?大
大
点苍派,会客堂。
南宫灵听观察团认定五毒教与打狗棒被窃案无关后,他当场冷起一张脸,借口身体不适告辞了。
这一拂袖离去是把观察团三人、仙麻会主办方给晾在了原地。洪七与石长老尴尬地面面相觑。
石长老是净衣派的九袋长老之一,他作为南宫灵的副手立刻打起了圆场。先感谢空慧、高亚男与无花一路辛劳地调查求证,“有劳三位跑了一趟五毒岭,万分感谢。”
石长老又是作揖道歉,“少帮主是着急寻回丐帮信物,才会脾气急了些,还请诸位海涵。等寻问打狗棒,必是向大家谢礼赔罪。”“哼!”
高亚男偏不海涵,为什么要惯着南宫灵的傲慢行径?她又不欠丐帮。她冷着脸说:“谢礼与赔罪,我华山派不在乎。此去五毒岭也只为证明五毒教的清白。如今事态明了,我不多留,告辞!”高亚男转头就走,不欲再掺和丐帮的破事。华山与丐帮没有深交,帮忙是出于道义,容不得对方当成理所然的事情。石长老苦笑,又不好挽留,留来留去只怕留成了仇。早知道南宫灵一向傲气,但瞧他在大理的行事,得罪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就怕这些人把账都算到丐帮头上。
无花也辞行了,“阿弥陀佛,贫僧也该离开了。如今打狗棒不见踪影,南宫少帮主气有不顺也能理解,但也不该拿我等外人撒气。还请石长老规劝一二。无花也走了。
空慧作为天龙寺代表,却不能像前两位走得痛快。因为丐帮帮众还在云南境内搜寻打狗棒,此事一日不水落石出,一日就有乱则生变的风险。
空慧问:“在返回大理的路上,贫僧见到了污衣派与净衣派大打出手。污衣派以钱多金马首是瞻,他现在身在何处?”石长老又苦笑了,“污衣派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与钱长老不熟,不确定他的具体行踪。”
空慧看向洪七,“洪施主也不知道?”
洪七无奈摇头,“钱长老认为不能把嫌疑人直接钉死在五毒教与楚留香身上,说不定是苗疆别的养蛊人在借刀杀人。”洪七:“钱长老带着污衣派帮众去云南其他方向寻找打狗棒的下落。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阿弥陀佛。”
空慧对丐帮的内斗局面也是无语,还能说什么呢?“贫僧希望能请钱长老也来苍山喝杯茶,谈一谈接下去要怎么寻找打狗棒。”
空慧也表明态度,“丐帮两派在云南内斗,对当地百姓生活不利。如果你们遇到钱长老,还请代为转达贫僧的想法。”“好。”
“我会尽力尽快找到打狗棒。”
石长老与洪七都应下了,但大海捞针式的寻找谈何容易。两人也都不在点苍派逗留。
不能指望天降线索,必是要下山寻找。
大理城,元宵夜,张灯结彩。
石长老没有与洪七同行。
别看他四五十岁了,腿脚仍旧利索,七弯八拐就消失在了人群里。他看似毫无目的地绕行,实则一直留意着四周动态。直到确认没有被跟踪,才翻进城南一栋破败民居的后院。院内蛛网密布,台阶上却扔了一堆刚啃不久的鸡骨头。石长老对着鸡骨皱眉,还是进入了唯一亮灯的那间房。灯火明灭。
屋内只剩一件家具,是一张缺角的桌子。
九袋长老钱多金坐在桌上。
他身着脏衣,还把一只脚也翘到在桌面,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你来了。”
钱多金瞥了一眼石长老,“有什么新消息?”石长老:“观察团从五毒教回来了,没发现打狗棒。”钱多金:“我说什么来着?太过明显的证据就是障眼法,现在应验了吧!南宫小儿还是嫩了点。”
石、钱两人的私下会面,要是被丐帮其他人撞见都会惊掉下巴。分属不同派系的九袋长老。一个是少帮主副手,另一个是下一任帮主的有力竞争者。
本该斗到水火不容,尤其是在找回打狗棒一事上,断无可能互换情报。今夜,石长老嘴上说着不知钱多金在哪里,但转头就与他来见面了。钱多金问:“南宫灵接下去准备怎么找到打狗棒?他认定的线索是断了。”石长老答:“反正不可能直接回济南。要在云南多停留一段时间,留意哪里有打狗棒的踪迹。盗窃者必会有所动作,只要做了就会暴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