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面露无奈,"听起来,南宫少帮主的嫌疑越发大了。”“我认为不可直接判定是南宫灵做局。”
凉雾仍有一些保留意见,“济南与五毒岭距离太远了,做局的话,为什么要选择五毒教呢?”
凉雾指出,“找到善于模仿字迹的人不难,但搞到三条蛇形蛊的蛊虫尸体,那并不容易吧?”
金长老不得不点头,“确实不易。”
凉雾:“蛊毒的使用法门自成一体,对于苗疆之外的江湖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做局何必舍近求远,踏入不熟悉的地界,很容易翻车。”金长老:“所以说,他在苗疆很可能有内应。”凉雾:“也不排除不是南宫灵亲自设局,他就是顺水推舟。刚好缺一个立威的机会,遇上打狗棒丢失的危机,用尽手段也要找回信物。”金长老不解了,“那是谁偷的打狗棒呢?偷这东西有什么意义呢?有了它,也做不了帮主。”
这是金长老认定五毒教与盗窃案无关的原因。丐帮没有见棒如见人的说法,打狗棒只是一种象征。弄丢了帮主信物,是气势受损,叫丐帮颜面扫地。
无花也疑惑,“确实古怪。打狗棒之于丐帮,不是玉玺之于皇帝,也不是秘籍之于武林门派。偷它,所求为何?”
凉雾问:“这次苗疆签订休战协议,有谁不服气吗?”金长老脑子转得快,懂了其中弯弯绕绕。
在本界仙麻会上,苗疆各派在天龙寺的制衡下达成了和平协议,但说不定有谁暗中不甘愿。
“也许有人想借刀杀人。污蔑我教,借丐帮之手来生事。”金长老说,“丐帮不受苗疆协议的束缚,南宫灵为了顺利继位必要寻回打狗棒,他与五毒教的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凉雾又说另一种可能,“丐帮与苗疆有没有旧怨?偷盗门派象征物是一种复仇的开始。”
金长老摇头,“我生在苗疆长在苗疆,四十五年以来没听过哪一派与丐帮有仇。相隔太远,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天龙寺空慧大师也出声回应,“细说起来,丐帮与云滇武林的交集可以追溯至广弘尊者。”
他说:“尊者年轻时与乔峰结义。乔帮主亡故后,段氏对丐帮也关照了好些年。直到段氏内乱,才中断了与中原武林的往来。”凉雾若有所思,“云滇武林与丐帮非但没仇,还有旧时恩情。”空慧轻轻颔首,“可以这样讲。”
“这就扑朔迷离了。”
凉雾说,“不论盗走打狗棒的起因是什么,蛇形蛊是五毒教产物。为什么选择蛇形蛊卷入这场纷争呢?”
带着疑惑,一行人来到了五毒岭。
五毒教少有外客来访。
这里地如其名,遍布毒物。
教众的日常娱乐不是书画,而是把玩蜈蚣蝎子等毒物。观察团四人被安排在最僻静的院落。
推窗,院内是光秃秃的,不见一片绿植。
这种待客方式不是怠慢,反而是真的为了客人着想。五毒教的一草一木都可能让人中毒。
住在荒芜院落,没有草木也不会藏匿虫蛇,掐断了来客一不小心与毒源接触的可能性。
金长老与刀长老带着参会队伍返教,将狗棒一事汇报给掌门知晓,立刻开始内部自查。
从蛇形蛊的饲养入手,寻找哪个环节被人钻了空子。根据南宫灵给出的三只蛊虫尸体判断,它们自从被炼成,活了约有一年半。蛇形蛊独属于五毒教所有,因为必须以教中毒蛇的毒液喂养。每个月的初一必须叫蛊虫食用蛇毒,否则不出三日死亡。如果死亡时没从宿主体内取出蛊虫。宿主不论是蛇或人,都会随着蛊虫死去。
教内对各种蛊虫的饲养都有详细记录。
谁养了蛇形蛊,谁饲养毒蛇,谁取出蛇毒,折损几何,定期投喂蛇毒的是谁…,诸如此类是被逐一记录在案。
蛇形蛊与门派经济来源有关,更是看管得严密。每个环节都会登记画押,每个月都会复查。这次五毒教的教内清查持续了十日之久,没找到任何纰漏,也没发现蛇毒、蛊虫被盗的迹象。
观察团四人被允许旁听每一场调查问话。
凉雾没发现可疑分子,暗暗释放鉴定术,不曾寻得与打狗棒相关的踪迹。一言以蔽之,在五毒教没有查出半点与丐帮被盗宝有关的线索。对凉雾而言,也没打探到神秘岩洞的消息。五毒教久居滇南,从没听过本地有一个可以令人失去记忆的山洞。观察团在五毒岭停留了半个月,始终查不出所以然。新年也过了,正月初八,到了返程的时候。凉雾没有完全白跑一趟。
拿出苏蓉蓉制药所需的原料清单,与五毒教谈了一笔购买生意。临行前夜,受金长老之邀,去吃一顿私人答谢宴。金长老谢谢凉雾在擂台上出手,是保住了她的这条命。“之前,你谢绝我来买单你所需的药材。今天的这份谢礼,还请你不要再推拒。”
金长老想了好久能送什么谢礼。
她擅长制毒练蛊,但不合适把毒啊蛊啊送给教外人士。直接给钱又显得敷衍,是想起了一件封存多年的物品。
打开长方形木盒,取出比半条胳膊略大的一块令牌。它好生特别,通体黑色,非金非玉。
“你且看。”
金长老用力敲了一下令牌。
“咚!"一声清脆响动后,令牌纹丝不损,质地非常坚硬。再把它靠近光源,透过令牌可以隐约透视烛火。此物是半透明的,内部隐有火焰飞腾,表面刻了一堆奇怪文字。金长老说:“十五年前,我在大理城外的草丛中偶尔发现了此物。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只能看出它很特别。
后来一直没人来寻,就将它收了起来。这些年,我也没搞懂它是什么材质,上面又刻了一些什么。”
她将令牌交给凉雾,“这东西应该藏着某个秘密,我是不感兴趣了。你收着,说不定将来某天有用。”
凉雾接下,认出了令牌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