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说对了,更是将她的脸面往地上踩。
薛红红拿着剑,看了一圈找不到投出碎银的人,也找不到投出暗器的人。“多管闲事。”
薛红红骂了一句,面子上仍旧挂不住,持剑就要继续对左明珠发难。施茵拉住大嫂的手臂,“今天就算了,我们可不能让渔翁得利。那得不偿失。”
薛红红听到这里,终是借着台阶下来。
对左明珠放狠话,“下次见到你,有你好看的!”左明珠还欲还嘴,可是迎上了施茵暗含乞求休战的眼神,她只是冷哼一声就走了。
“大嫂,我们也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家吃饭。”施茵立刻挽着薛红红的右臂,不让她再胡乱动手。又从怀里取出一只钱袋,抛给竹影轩的伙计,“抵扣店里的损失。多出来的,请你吃茶。”
伙计接住钱袋,掂了掂。
这赔偿费总算叫人露出笑脸,“谢谢,客人一路走好。”薛红红被施茵拉着,余火未消地向外走。
一路不停地对左明珠骂骂咧咧,更是将左轻侯与整个左家骂了进去。施茵表面上小鸡啄米似地附和点头,心中暗暗叫苦。五年前,父母为什么偏要与薛家结亲呢?
论品性,薛红红只会给施家火上浇油;论外貌,这位大嫂真难叫人见色起忌。
说到底,就是父母势利眼,看中了薛衣人在江南的势力。施茵心似明镜,自家人也不是好东西。
父亲施孝廉本来与左家交好,但从娶了母亲花金弓就与左家断了往来。理由是母亲性情泼辣,不得理都不饶人,与左轻侯爆发了好几次冲突。被她得罪的也不只左家,还有父亲以前的好些个朋友。问题只在母亲的性格吗?
怕是不然。父亲乍一看是畏惧妻子,但又何尝不是懦弱地把恶人让妻子做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施茵想到哥哥施传宗,他比起父亲更软弱。施传宗不喜薛红红,但为了攀上薛家,捏着鼻子娶了她。新婚不久,转头又与房里的丫鬟们滚到床上去了。
这种私情自是不敢被薛红红知晓。
施茵倒是想提醒大嫂,转头就在家中后院假山看到大嫂与她没见过的男人偷情。
那让她还说什么?
这对夫妻各玩各的,花样百出。后来被她发现,双方的偷情对象都不只一人。
她戳破这些事,最后反而会落得里外不是人。施茵甚至都怀疑了,不对劲的究竞是施家,还是她本人?正常的婚姻是夫妻之间别无二心,美好的家庭是双亲有担当讲道理,这是错吗?
施茵又一次陷入对未来的迷茫里。
如果让父母安排婚事,鬼知道她会陷入哪一个泥潭。她没有大嫂的底气。
薛红红有天下第一剑客的父亲作为依仗,自己有什么呢?自己懂一点武功,但也没武功好到力压群雄。施茵更不想嫁到哪家,然后整天上演全武行。逃!远走才能高飞。
这个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
施茵想着如何逃走才能一劳永逸,一个走神没发现薛红红已经甩开她的手。薛红红一肚子火未消,瞥见坊市牌楼下的俊秀雅士,立刻双眼放光。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前走去,人未至,声先到。“花七公子,在这里遇到你,我真是满心欢喜啊!来啊,今夜你陪我好好说说话。”薛红红看到花满楼,立刻就来劲了,将父亲的告诫全忘了。什么花家势大,花家年轻一代七个孩子各有千秋。花家虽少有武林高手,但在朝堂、商场俱是大有作为,关键是花家非常团结。花满楼听到来人的声音,微不可见地轻轻蹙眉。同在杭州城,他不是第一次与薛红红遇上,而施家庄的大儿媳喜好美色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他不在背后非议旁人婚外偷情的私事。至少有一点,他有权力拒绝这般混乱的关系。
花满楼根本不理会薛红红,甩袖背过身去。他都来不及为凉雾介绍,自己身边这位购买桃花树苗的朋友是来自东海桃花岛的黄药师。
花满楼对凉、黄两人说,“此地嘈杂,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凉雾来到牌楼下,正见花满楼与一位青衫客同来。青衫客好生奇怪,脸上的面具奇丑无比,手持一支碧玉箫。不等三人说上话,薛红红尖利又娇俏的声音又传来了。薛红红眼看花满楼又一次不搭理她,刚才未消的怒火再起。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花七公子,我说你也开开眼。别整天与丑八怪为伍,也别只和年轻姑娘厮混。成熟的女人,像是我,更能让你体会曼妙滋味。”一句话得罪三个人的“典范”出现了。
花七公子年幼因病致盲。
富豪如花家,延请天下名医也是束手无策。他与太原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一样,都是年幼得病,眼疾不治。
一南一北,花满楼与原随云的眼盲症是江湖人口耳相传的遗憾。叫一个看不见的人开开眼,薛红红的第一句话就骂得难听。花满楼本不在意。
他瞎了是事实,也早就过了会被恶言中伤的年纪,这些流言蜚语已成过耳烟云。
他被骂,无所谓,但薛红红不该攀扯他的朋友。“丑八怪”、“和年轻姑娘厮混”,一句是打人直接打脸,一句是污人品格。花满楼罕有地冷脸了,正要叱责薛红红,但身边人的速度更快。兰苕色与暗青色的两道身影一言不发,已经忽然闪至薛红红身前半丈。凉雾凌空一抓凝结空中水汽,转瞬结成三片冰片。屈指轻弹,冰片瞬间没入薛红红的面门人中六与两侧太阳穴。黄药师稍一抬手,指尖寒光微闪。
朝着薛红红的右肩轻轻一拍,那缕寒光没入她的肩胛骨关节之处。来时快,去时更快。
这番攻击只在须臾之间。
薛红红都来不及眨眼,好似见到神出鬼没,攻击她的两人已经回到原位。“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薛红红又惊又怒,自己居然被人如闪电般近身偷袭了。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她不确定地运行真气一周,仍旧没有察觉半分不适。“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