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筹备嫁资
瑞王季霖林回京第三日便找到了季尧年,乐呵呵地要拉着她出宫去赏花。“赏花有甚意思?我宫里选择可是有比花还好看的东西。"季尧年笑着看向瑞王季霖林,整个人都显得慵懒倦怠起来。“你说的不会是……”
季尧年点点头,也知道背后的人将自己将翟无瑕带回东宫的消息散了出去:“看来七叔也听说了,当真是好事传千里。不过也是巧了,你才刚回京没两天,竞赶上这样的热闹。”
季霖林想起自己昨日听到的流言,表情立刻变得谨慎起来:“你别不当回事,那坊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人说你最近身边得了新宠,那人还是什么薛稷转世,特意回到你个东宫太子身边想要报恩的,还有的说”“还有的?”
“对,就是还有人说他回来既找不双亲,偏偏只拦你,只因为心里记挂你………不放心你一个人。”
季尧年注意到季霖林的语塞,她十分自然地接过话:“不放心我?他们怕不是说薛稷转世回来不回申国公府,却只来找我这个旧主,是为了报当年的仇吧。季霖林赶忙拍了拍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晦气:“那些人都是乱说的,你听那些话干嘛?当年你中了毒,命险些都没了,哪还顾得了旁人?即便那人真是薛稷转世回来寻仇,他也该是去找真正害他的人,寻你做甚?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你自己要因为这个就生气,那就是大大的不该了。人只需要问心无愧即可,千万别因为这个和自己枢气。”
“伛气不至于,就是单纯觉得有趣。“季尧年起身,示意乐莅去安排车驾。“这是……
“不是说要去赏花?我们去哪?”
季霖林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松开了,但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带季尧年出去散散心。
在外聊聊天,总好过让季尧年每天待在东宫和那个翟无瑕见面,就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了这种刺激,更别说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了。“我府里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直接去就行。但是你那仪仗太唬人了,可千万别带上那一片人,我被他们盯着看吓都要吓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情赏花?一想到他们两个人身边要围着几十号人,季霖林就想闪人。季尧年听到他觉得人多不方便,下意识地想叫苏翎跟自己走,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意识到对方已经被自己踢出东宫,看守宫城去了。东宫没有秘密,虽然众人做事有分寸,不会将要紧之事外传,可这种自己做了何时事情都被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让季尧年很不爽。每日和聪明人玩心机的游戏让人感到很疲惫。大概也就只有在面对妲己和苏翎这两个不怎么需要动脑子就可以相处的下属'时,她才可以自在些。
只可惜妲己是只猎豹,帮不了自己。
所以季尧年身边一时间没了苏翎这个呆子可以解闷,还怪不适应。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于是暗暗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坏毛病,发誓要改掉日常生活里爱用旧人的习惯,又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等到了乐游园,看着眼前的佛塔和周遭的花树,季尧年眯着眼坐在树下躲着太阳,险些将路过的妲己压在身下。
季霖林坐在她对面,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小六,不是我说你。今日阳光正好,你干嘛非要缩在树下?现在可不流行你这种白面小生了,大家都赞那在那战场上晒过烈日吹过风沙的才是真儿郎,你这连个太阳都要遮的软绵绵栏子可是不行,快快坐近些,多见见日光。”“七叔你就别折腾我了。"季尧年听着远处的敲钟声昏昏欲睡,“这么好的日头,如此美的景致,不大梦一场岂不是可惜?你赏你的花,我睡我的觉,我们互不打扰为好。”
季霖林翻了一个白眼,全然忘记了自己王爷的庄重形象:“睡甚?你日日都睡,哪天缺下没睡了?如今我回京带你赏花你也睡,你这半夜是去谁家偷猫了,怎么这般困?”
季尧年勉强睁开一只眼,目光扫过趴在树上的妲己和站在远处的裴炳,懒懒地说:“困是常态,我这不是心里盼着你回京,日夜思念,所以才困吗。“就会贫嘴,谁信你啊。”
季霖林看着闭着眼歪倒在一旁的季尧年,本来觉得自己够不重视体态了,没想到季尧年这个太子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他是太妃的遗腹子,算起来和她也就差了六岁,因为喜欢装懒躲事,性子也就有些相似。说起来,他们是一个心黑装纯的太子,一个是只知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平日里倒也相处自然。
见季尧年真闭上眼打算睡过去,季霖林有些着急地盯着她的脸,却憋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季尧年睁开一只眼,“七叔这是有什么心事?到底是什么大事竟值得你这样藏着掖着?你想说便说,你我之间,何必这许多遮掩。”“其实吧……我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什么赏花,是想叫你看样东西,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季霖林说着突然红了脸,难得扭捏了起来。“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季尧年来了兴趣,忽地就不困了。
她起身就走到季霖林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季霖林拘谨得不像样子,这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哪里有往日洒脱风流的刚子?他稍显尴尬地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就是一些…一些女子用的东西,我知道你和华阳她们走得近,平时也喜欢给她们做些图纸和香粉之类的哄她们开心,所以我就想请你看看我做的图纸,我不太懂这个……担心做出来有人会不喜欢。”
“七叔你跟我客气什么啊?这是好事,你比我大五岁,这个年纪娶妻倒是有些晚了,太妃催了你这么多年,难得你有了心仪的女子,当然要好好珍惜了。季尧年没想到季霖林竞下了这么大的心思,看来是很喜欢那小娘子。“是,我打算过几日便向皇兄说,若得了赐婚,那便万事如意了。"季霖林一想到之后的事情便按捺不住激动。
他红着脸将一摞纸从旁边掏了出来:“这是我在外画的一些图样,有些是地方特有的首饰,我见了新奇,可惜那些材质都不太好,配不上她,我便买了厂支照着样子绘在上面了。还有的是我突发奇想,觉得这样会好看,便画下来……你且看看有多少能用的,稍改改,或是提些什么改进的建议,还有这些个形制用什么料子做合适,都仔细看看啊。”
季霖林用起人来那是毫不客气,直接甩出来一串串的要求,差点直接说出了一本万年历。
看着面前那有半指厚的图纸,季尧年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兴趣了,她似乎又有些困了,现在倒头睡还来得及吗?“我虽然可以给你改,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工匠,这你也放心?”季尧年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这给心爱小娘子做东西,让自己明面上的这个尚未成婚的郎君经手,是不是不太好。
谁料季霖林做了一个你懂的表情,然后摆出一副我不信你我还能信谁的样子:“你可别跟我谦虚,周围这些亲近你的小娘子谁不知道你手艺好?我可是听华阳赞过好几次了,你私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东西送给她们,我可是什么都没收到过。小六,你可不许藏私啊。这事关你七叔我的终身大事,这些东西将来者都要给你七婶当嫁妆的,我必须备一份和京都那些贵女都不一样的嫁妆给娘子长脸!不仅样子要新奇,那料子也必须用顶顶好的。”季尧年只细看了一眼那图纸,便觉得荒谬。自己未来七婶这份嫁妆贵不贵重她是不知道,毕竞这得看季霖林这个土财主愿意出多少钱,但论起新奇程度,那这份嫁妆肯定是京都头一份的扎眼。这已经不能说是新奇了,这简直是无人能及。自己七叔在外面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记得对方原先的画技虽不至于笔惊墨妙,但也是能赞一句颇有大家风范的,可如今季霖林是怎么做到能如此坦然地画出这么抽象的东西?这还是她七叔吗?对方不会是被人换了芯子吧?季尧年看着眼前纸上明显抽象画派的技法,难得沉默了。季霖林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甚至还乐颠颠地取出匣子给她展示着实物:“第一个图就是画的这个,我觉得直接找人打成足金的就行,小六,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