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输了液后医生给开了出院单,她去办理的出院手续,提着大包袱带着孩子去车站。下午有一趟县城到市里的车子,路过她们公社。
娘儿俩等到四点上了车,公社下车后她提着包袱,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跟在她身边。午饭娘儿俩就吃了一碗面,小家伙自己饿了,看妈妈还提着那么重的东西。
“妈妈,卫卫帮你提。”
两岁多的小豆丁,意晚冲他笑笑。就这大包袱,你拖都拖不动。“乖,自己走就行了。”
肚子咕噜一声,她从包袱里拿出半拉馒头片给他。“先吃一口垫垫,等回家了妈妈给你做吃的。”
“妈妈也吃。”孩子接过后先喂她。
“好,宝宝真乖。”不辜负孩子的好意,她张嘴咬了一口。
娘儿俩回到家时已经是暮色四合,大队里炊烟四起,社员们扛着农具下工。她家就住村口,听到下工的敲钟声,她领着孩子进了院子。
天气暖了,婆婆将做饭的地方从屋里挪到了院子东头一个棚子底下。家里大人都上工去了,婆婆在棚子里做饭。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她们娘儿俩从棚子底下出来。
“老二家的、这几天都不见人,上哪儿去了?”
妯娌正好扛着锄头进门,闻言接话。“我还以为跑了呢,不是说要回城嘛,我们这乡下地方怕是脏了你的脚。”
这婆媳俩一唱一和的,这是给她难堪啊。意晚前世生活的环境家里很和谐,但工作环境还是复杂的,对此不动如山的将包袱放了下来。
“卫卫发烧住院了。娘、李成林没告诉您?”
这要是以往她早就跳脚了,婆婆看她居然冷静的回答,呆愣了一下。老二媳妇变幻招数了?那以后她也得跟着变吧。
“还有大嫂、”她转头瞪着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我跟你没仇吧,你夹枪带棒的跟个神经病似得是干嘛?我去哪儿回哪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嘛,用得着你在这儿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你、”
老大媳妇被她这略显文雅的话给骂岔气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婆婆在一旁心道,这还是原先那小辣椒啊,没变。可刚才怎么没跟她闹,讲话和声细语的有道理。
“我什么我?作为一个院里住着的,别说是一家人,就是邻居几天没见也该先询问情况。你倒好,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给我找茬。咋,我是你仇人?你今儿给我好好说说,咱俩有什么仇?要实在不愿跟我处,咱找大队干部解决。”
“我、”
不是应该漫天漫地不着边际的吵架嘛,女人吵架越扯越远,随着翻旧账拉闲话,最后已经说不清刚开始是什么。你这怎么条理清晰的好似跟我讲道理,却让我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出都出不去。
“谁跟你有仇了?”
“哦,没仇啊。既然没仇,以后说话别夹枪带棒的。作为一家人,不说有礼貌吧,至少也该和睦。别让人笑话。”
老大媳妇满肚子火发不出去,还没吃饭就被噎的打嗝。她是要说啥来着?眼看着老二媳妇牵着孩子回了屋,她这才想起来。
对,她是要把人挤兑走的。原先老二没结婚前,所有收入都是给了家里。那时候她们总能分到钱票,一年也能多做身衣裳。还有好吃的,也都是分给了家里女人,她吃肉也吃的多。
可自从老二媳妇进门,那是什么都跟她争。恨不能把老二所有的东西都霸占着。这样怎么行,不符合她的利益。她就说当年娶夏桃多好,可却是这个女人进了门。仗着自己长的好,城里人,成天在家里要占个高枝。
“娘、”她开口拉同盟。“您看看,您看看,这成什么样子。说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们老李家是她的招待所啊,她这么为所欲为的。”
婆婆叹口气,摇摇头无能为力。“我有啥办法。老了,不中用了,我也就能给你们当当老妈子,我还能咋地啊。”
老二提着洗剥好的野鸡兔子就站在大门口,正好看到老娘和大嫂无能为力的模样。
“这又怎么了?”自从媳妇进门,家里事情不断。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管一个连都没问题,可自家这点儿事儿,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没、没事。”他娘语带哭腔,抬手抹眼泪。
“还能怎么了,都是你媳妇。”老大媳妇好像是个总领事,婆婆的委屈由她说出口。
“你媳妇一回来就怼我们,她看不上我就算了,我一个大嫂受她的气也就受了,谁让我是李家的大儿媳呢。可她怎么能欺负娘,娘可是生你们养你们的亲娘,她老人家一辈子吃苦受累生儿育女,到老了还得受儿媳妇的气。满公社满县城打听打听去,就没见过这种儿媳妇。”
这眼药水上的,意晚在屋里差点儿栽一跟头。明明是你们婆媳俩给我难堪,却说成了我欺负你们。而且老大媳妇这话,这在跟哪个高人学的?
搜寻下记忆,一般这种时候原身都会怎么做。得,一番搜寻后发现,原身根本不是这俩对手。每次都被激的情绪激动,多少次她发疯骂人,都被李成林看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