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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谁去(2 / 2)

她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沉默在屋中蔓延了良久,张允承才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可,你们…不是你主动退的婚么?”

话音一落,她终于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是…姚韫知哭得肩膀颤抖,“可是,可是,我……”“你还喜欢他,对不对?"张允承问。

她点了点头。

张允承眼中情绪翻涌,最后只是苦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我爹在骗我。”他伸手替她擦泪,声音低低的,“你别哭了,韫知。你要是不愿意,我是不会碰你的。”

听到张允承这么说,姚韫知的哭声小了些。他顿了顿,又问:“可现在言怀序还在牢里,死罪难逃,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姚韫知红着眼眶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言大人不会做那样的事,宜宁公主和太子哥哥他们一定会还言家清白的。”张允承沉默半响,低声道:“那这样吧,如果他能活着出来,我们就和离。”

姚韫知蓦地抬起头,满眼惊愕,“你……当真?”张允承望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当真。”姚韫知眼眶还红着,语气却认真得很,“张公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不必谢我。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我若强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他顿了顿,又问:“可是,即便有朝一日言怀序真的被放出来了,你已经和我成过亲,他会介意吗?”

姚韫知毫不犹豫地摇头,笃定道:“不会,我相信他。”张允承轻轻一笑,笑里藏着一点点羡慕,也带着点酸涩,“你们真要好。”“张公子,你以后也一定会遇到那样一个人的。”帐中又安静下来。

他们一夜并肩而卧,彼此之间隔了一道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距离,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清晨,张允承早早起床,在屋内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沾了一点在帕子上,盖在床尾。

姚韫知看到时,怔了一下,脸颊浮上羞赧,轻声说:“张公子,若怀序真的被放出来了,我一定让他好好谢谢你。”张允承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指尖,嘴角勾起一道苦涩的弧度。他有些难受,却没表现出来。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覆上一层淡淡的笑意,“没关系。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朝阳透过窗纱落在她脸上的光。那光在她眼底晕开,像春水漾起的波纹,一圈圈地荡着,温柔得不真实,遥远得够不着。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躺在一张床上,却始终隔着一臂的距离。是夜,他们各自背对着彼此,她能听得见他的呼吸声,沉稳而克制,但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沉默像一层沉重的幕帘,缓缓落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忽然,张允承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在这无声的夜里格外清晰。

“韫知,我爹今日提审了言怀序。”

姚韫知倏地翻身坐起,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什么?”“你说你爹亲自去提审?“她声音发紧,“他有没有……有没有对怀序动刑?”张允承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会的,韫知,你放心,我爹向来是秉公办案,不屑于做那些屈打成招的事。”

她却不说话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因握紧而泛白,掌心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张允承劝道:“你别多想,案子还没结。他若真是清白的,朝廷终会还他一个公道。”

姚韫知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仿佛有什么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却又被她死死按住,没能冲出口。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极小心地开口问:“那他如今还好吗?”

“案子还在审,许多消息外人无从知晓。不过我听我爹说他全须全尾的从刑房出去的,没受什么罪。”

她又沉默了一瞬,似是挣扎过后,终于咬了咬牙,问道:“我能不能……去看他一眼?”

张允承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成,那样的地方岂是等闲人可以进去的。”

她语气近乎哀求,“我不进去,只在外头远远看一眼也好,我就是想知道他还好好的。张公子,我知道你能有办法,你就帮帮我,好不好?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我就看一眼就走。”

张允承神色动摇,还没来得及答应,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子!“小厮跌跌撞撞地冲进屋,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宫里来人,把老爷带走了。”

“什么!"张允承瞪大眼。

他猛地站起身,“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小厮答:“大人那边刚审完言怀序没多久,诏狱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说言怀序悬梁自尽了。”

炉中香气渐淡,眼前的景象慢慢从记忆中褪去。任九思仍静静站在原处,等着她的回答。

姚韫知垂下眼帘,良久才道:“我走不掉了。”“夫人这么容易就认命了?”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牵,缓声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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