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乾陵在隔间内闭目休憩了一会,让自己紧绷的心绪放松一些——奈何这儿的气味实在难闻.他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忍无可忍,他准备走出去,忽然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动静。
他愣了下,心说这动作还挺快。
云铭推门进来,一眼看到尤乾陵人模人样的站在风车面前,心想这人不会从他们离开到现在没动过吧,这闹哪门子脾气?
尤乾陵见他们各自手里都拿了物件,诧异道:“真拆了?”
云铭侧身,把跟在后面的人让了进来,开口说:“按照您的吩咐,抓了个奸细。您看着办吧。”
尤乾陵没反应过来,看向云天奇。
云天奇无奈地说:“您是知道曲老不对劲才让我们都走的吧,他还真是……”
尤乾陵:“……”其实他只是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有人在他放不下这个身段。
“所以呢?”
云天奇道:“屏风是曲老拆的,他说他其实是活人,但身体因为早年损伤严重,现在大半身躯都是假的。”
曲老依旧那副没脾气的模样,试图和不讲理平南郡王解释道:“瞒着你们是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再者会连累许多人。……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尤乾陵心道,他还以为这儿最大的战力就剩下云铭了,没想到还藏了一个。
好险,他们还有救。
“那……先试试你。”他朝曲老指了一下,“这风车,你徒手给本王拆了。”
曲老:“……”
云铭,云天奇:“……”
云铭先前完全没想到这点,被尤乾陵这么一说:“有道理诶。”
云天奇一脸怪异,支吾道:“这……您可以吗?”
曲老皱起的脸都吓得绷平了。
“使不得使不得,当然不成!”
尤乾陵以己度人的毛病发作,立马觉得他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这人分明先前对着‘陈岚’这具偃偶假身就那副舍不得下手的模样,事关自身,自然要护着。
“拆不了留你何用。不然就让云铭把你拆了。”
曲老苦口婆心道:“郡爷啊,我不是机关偃偶啊,我是个活人。而且我这把身是我自己做的。水平和有千钧之力的偃偶不能比,千金丝张力太大,我这身板扛不住。当真就是活命而已,再多就做不了了。”
尤乾陵失望极了,想着要是闫欣在这就不会说这种丧气话。
都是工匠,心气不同能力也会天差地别。
曲老见尤乾陵似乎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连忙说。
“而且我还给你们拿了合适的工具,老人家我虽然当不了千军万马,但对机关工具识别能力还算可以。”
尤乾陵往后退了一步。
“咱们在这儿浪费的时间太多了。第五日的时辰可不会因此往后推移。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三次,不管什么办法,立刻拆了它。”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
曲老也不解释了,摇着头默默地上前,摸着风车的边缘走了一圈,指着一处卡口,嘟囔着暴殄天物啊。
一会后他回头朝云铭说:“你力气大,撬这边。那边那位云大人,你就撬对面。等等等等,别光顾着自己撬,要一起,一起使力懂吗?”
云铭皱眉。
云天奇:“……”
尤乾陵在后面抱着双手冷笑。
曲老:“……听我喊,喊到三一起再撬,这总行了吧。”
天机阁内部,闫欣蹲在屏风后面的铁壁仔细地摸着那一块细缝,片刻后深吸了口气,朝陈岚说:“走边上一点,我来。”
陈岚:“啊?你一个人站这太危险了。”
闫欣认真思索道:“确实……”她抬起头四下寻找,一眼相中了不远处的那扇屏风。
“就那个吧。”她拍着手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到屏风面前,双手伸向那莹白色的屏风,只听一声裂帛声,朱简脸色都变了。
“等等,那可是……国……宝……”
国宝在闫欣手中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成了一堆破木头,她淡漠地提起一根还带了钉子的木条,说:“不愧是国宝,很趁手。”
云瑶扭头看向面目扭曲的朱简,安慰道:“殿下节哀……”
闫欣手中有了合适的工具,心底的不确定立马消退了。她一手将陈岚推到自己身后,沉声吩咐道:“退后一点。”
‘嗙’——
通道内的回声震得人浑身发麻,云瑶下意识抱头。朱简警惕地注意着四周,陈岚则紧盯着被闫欣拿木框子打的铁壁,生怕又突然有暗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