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把季鸣峥放到床上,一把抓下了那个挂在她头顶的小飞马,恨恨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姐,你不懂,这东西是我怀孕的时候婆婆送的。”她嫌恶地用下巴点了点那匹小马下面的刻痕,“是从一个道士手里得买的说能女转男,我生孩子的时候她让我进产房都得抓着。”
上辈子杨晓对这东西厌恶至极,但没工资的自己也不会买什么别的玩具给女儿,强留着这个恶心的东西。
如今她赚了自己的第一笔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脏东西扔了。
何锦秋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你是不是不想跟他过了?”
杨晓沉默了半晌:“我又不可能现在离。”
何锦秋听明白了,握着她的手:“你记得,你要打算离,就得从现在准备。”
杨晓笑了笑,前世的她自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如今,她波折了一辈子,用不着何锦秋提醒,她也知道要筹备。
她知道后面季元鹏会欠下大量债务,离婚协议里面没提到,自己被讨债得追上门,被迫买了房子跑了。
季鸣峥急得要疯了,一个劲地扒拉何锦秋手上的金戒指。
买黄金买首饰啊——
且不说这东西基本不会贬值太多,而且离婚的时候一般算女方个人的东西——
“呀,这孩子好像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呢,妹妹,你给她买三金了吗?马上就是百日宴了。”何锦秋不经意地提到,“还有保险啊,现在小孩子都会上保险的,要生了大病也是个保障。”
杨晓听明白了:“你是说……”
“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筹备,就都给孩子筹备呗,女人啊,这辈子不也就是个孩子。”何锦秋感慨道。
杨晓垂眸,显然是听进去了。
季元鹏是第二天晚上到的家,在香港验血确认了是男孩儿,他高兴得快疯了喝了不少酒,笑得满面春风。
杨晓抱着季鸣峥晃着,见他回来了:“呀,季总看来这是生意谈成了呀。”
这一声季总听得季元鹏心情舒畅:“那必然的,我出手,什么生意谈不成哦。”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抱会儿鸣鸣。”
“怎么这个点还没睡?你到底会不会照顾孩子?”
“平时早就睡啦,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就一直醒着,估计是等你回来了。”杨晓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哈哈哈,我姑娘就是喜欢我。”想到几个月后即将出生的儿子,漂亮的女儿和厨房贤惠的妻子,季元鹏生出一股“妻美妾娇,儿女双全”的得意感。
男人啊,这辈子就不能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杨晓怀孕买了那么多转孕符,结果还是个女孩,说明她就不行,还好她赶紧换了一个。
季鸣峥其实这些天下来,能感觉出来母亲今晚刻意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重重地摇晃她,为的就是让她保持清醒。
她自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拖后腿,赶紧对着季元鹏笑,哪怕季元鹏得意的嘴脸看得她恶心。
“对了,老公呀,今天张姐她们都问马上就是鸣鸣百日宴了,到底办不办啊,不办我去和张姐说一声,省的她天天问。”
张姐和周围邻里打成一片,人热情又大气,平时没事就喜欢聊天,还带了点泼辣,季元鹏是不喜欢这种女人的,评价就是个泼辣的八婆。
但他自然也知道这种女人不能得罪,有点事都抖出去,明天让杨晓告诉张姐不办百日了,后天就得有人蛐蛐他破产了。
季元鹏这个人骨子里重男轻女到了极致,但如今已经是千禧年了,计划生育都多少年了,要是明着表现出来,不知道多少人会骂他封建余孽。
所以季元鹏表面上自然还得过得去的。
“办——我姑娘的百日宴,怎么能不办,还得大办,特办!”季元鹏咳了两声,浓重的烟酒气扑到季鸣峥脸上,恶心的味道让季鸣峥快吐了。
但她明白母亲想干什么了,必须全力配合。
先捧杀,再暗贬,对季元鹏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说无疑是在朝他吐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