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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主(1 / 2)

赵晛一下怔住。

谢昭昭既没有表达不满,也没有趁机提任何条件,她看起来很是无谓,似乎不在意他的解释。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了‘欲擒故纵’四个字,但谢昭昭说罢,便自顾自召了从娘家带来的两个婢子,将鬓间繁复的钗冠卸下,又洗净了面上的脂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赵晛定定看着她。

菱窗敞开的缝隙中透进一缕霜白,她坐在梳妆镜前,朦胧月色流转在脸侧,素白的脸庞好似渡上层薄薄的釉光,美而坚韧。

他立在她身侧,轻声问:“阿昭,你可是恼我?”

赵晛去了自称,更显得亲昵。

谢昭昭却只觉得无语。

古人最是看重虚名,原书女主跟赵晛多次提及丽正殿之事,不光是因为太子妃住在宜秋宫不成体统,也担心表姐薛蔓住在东宫丽正殿的事情传出去,影响薛蔓的名声。

起先赵晛还耐心回应,她说得次数多了,便只觉得厌烦。她见说不通赵晛,便去找了薛蔓商量,为表亲切还特意备了礼物才去丽正殿,谁知薛蔓喝了她送的茶叶竟当场吐了血。

此事过后,赵晛虽未追究她的责任,却对她寒了心。原本还犹豫如何对她开口,这次总算有了由头,不管不顾便要将她割肉放血当作药引。

谢昭昭半年前便五感缺失,没有痛觉,也不知是激活了系统的缘故,还是那次伤得太重,糟践坏了身子。

从她杀了诗圣,将其沉江,系统为引诱她完成任务,爆料了她上辈子的父母和弟弟也穿进这本虐文里后,它便开始装死,只有赵晛好感度浮动时才会出来提醒一句。

她倒是不怕被赵晛放血,但她身子羸弱,早一日放血便可能少活几日,左右她住在哪里都是住,何必为了丽正殿的虚名徒增负担?

至于赵晛所提的弥补,她如今心中唯有三求:一是杀了她上辈子的父母和弟弟;二是杀了赵晛和那些想害她的追求者;三是杀了原书中残害她父母和妹妹的凶手。

谢昭昭总不好叫他自戕,不如不提。

没想到赵晛心虚至此,不要补偿也成了一种错。

“殿下何出此言?薛蔓是我表姐,只许殿下怜惜她,便不许我心疼她了?”谢昭昭垂眸一笑,“殿下若是非要补偿我,那就先欠着吧,等我有了想要的东西,再找殿下来讨。”

话音落下,系统提醒:【赵晛好感度+1】

好感度增加,她却没什么反应,只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贱骨头,面上依旧笑盈盈:“明日要起早入宫,给陛下和皇太后请安,殿下早些安寝。”

赵晛正要说话,殿外忽地传来吵闹声。

他皱眉向外走去,问清缘由,很快又回来:“你表姐受风邪,起了高烧,孤去丽正殿看看她,你先就寝。”

谢昭昭点头,书中是有这么一段,她本就不打算跟他圆房,如此甚好。

赵晛走得急,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谢昭昭躺在榻上睡得安稳,铺在喜褥下的花生果子被她一股脑扫到了地上,睡姿可谓是四仰八叉,极不文雅。

他为这婚事忙了多日,如今将她娶了回来,看着她的睡颜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大抵是有些闷热,额前黏了几缕打湿的碎发,赵晛静静看了她一会,让人往冰鉴里添了些冰块,俯身将地上的红枣花生桂圆,一一拾起放进了琉璃盘中。

收拾干净,他熄了喜烛,坐在榻边,半倚着床柱栏杆,阖眼小憩了片刻。

从他进门时,谢昭昭便醒了,等他微鼾声传来,她才睁眼。

她不习惯睡觉时身旁有人,更不喜欢灭灯就寝,这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好在很快就到了起榻的时间,女官在门外唤了几声,赵晛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肩:“阿昭,该起了。”

谢昭昭刚坐直了身子,赵晛便从褥子下抽出了白帕子,他将食指放在齿间轻轻一咬,渗出几滴血珠子抹在了帕子上。

女官稍候便会进来收走白帕子,旁人可不管他们是不是圆了房,那帕子上没有血,总是会有人借此搬弄是非。

更衣梳妆后,谢昭昭捻了块糕点,边吃边走出了宜秋宫,出门却正巧撞上了太子良娣橙梓。她昨日跟谢昭昭一同入宫,但良娣位份等同于妾,只需一顶小轿子抬进门便是。

橙梓出身极高,姑祖母是当朝太后,祖父是右丞相,还有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兄长,这样尊贵显赫的门第,本是太后钦定的太子妃,却被赵晛一首凤求凰搅黄了。

但此事归根结底,还在于那位喜怒无常的天子赵瞿。他幼年登基,至今未立后位,继位二十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刚过而立之年的岁数,却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昏聩暴君。

他乖戾的事迹传遍前朝后宫,几乎是家喻户晓,让谢昭昭记忆最深的便是赵瞿将助兴增阳的药丸塞到谏官口中,笑嘻嘻道:“既然嫌朕子嗣少,不如爱卿替朕生一双龙凤胎?”

她爹也是个谏官,最有文人风骨,却时常被这位随心所欲的陛下气到以头撞柱,风度尽失。

橙梓对着赵晛施了一礼,看向谢昭昭的眼神并不友善——先不提这门糟心的婚事,那给谢昭昭写下绝笔情诗后投江而亡的诗圣是她堂弟,那为谢昭昭屈膝撩裙摆的将军是她嫡亲兄长,除了红颜祸水几个字,她怎么也想不出旁的词语形容谢昭昭了。

再说太子妃所居的宫殿被薛蔓占了,谢昭昭被安排住进良娣的居所宜秋宫正殿,橙梓便只能住宜秋宫的偏殿。两人住得这样近,往后恐怕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橙梓光是想一想便觉得恼火。

她向来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少时曾跟着兄长去军营历练,最是瞧不上谢昭昭这样孱弱娇柔的病美人,乜了一眼谢昭昭便转身离开了。

赵晛皱眉,没来得及说什么,谢昭昭已是吃完糕点,擦了擦嘴角便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宜秋宫,似乎丝毫不在意橙梓的冒犯和失礼。

上了马车,赵晛迟疑片刻,还是开口:“你不生气?”

谢昭昭有许多得体的回答可以说给他听,但她却笑着问了一句:“生什么气?殿下求娶我的那一日没想到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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