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德道:“那要哪般解释?师弟莫要口吐魔言,否则休怪老衲降妖除魔了!”
懒残恼道:“说不得谁才降魔呢,来人,奏乐!”
就看后面那些太平兴国寺僧人立刻将手中法器敲响,尤其大木鱼声音震天,接着口中诵读楞严降魔咒。
相国寺的僧人也不示弱,齐诵阿惟越致遮经降魔品,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起来。
赵倜见状摇了摇头,这是又要动手了?
法坛下的小沙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搬了把椅子给赵倜,合什道:“施主坐着看。”
赵倜笑道:“在我旁边,别过去了。”
小沙弥急忙称是,却又不知跑去哪里捧来冰水献上,童贯见状不由挠了挠鬓角,心中顿感威胁。
只是片刻之后,场面就彻底大乱起来,两面僧人对到了一处,怒目圆睁,口中经文也喊得震天价的响,中间还掺杂了各种问候之语。
又过一会儿,推推搡搡开始,灵德急忙从法坛之上爬下,然后两名僧人保护左右,也不回方丈禅院,直往西面跑去。
赵倜摇了摇头,笑着起身:“走了走了,不看了,出门去素茶馆吃茶吧。”
众人齐声称是,转身向外没行几步,后方全武行开始,“乒乒乓乓”动静迭起,就听“哗啦”一声响,法坛倒塌,惹得惊呼之声连绵不断……
一行人出了相国寺,到丁家素茶馆坐着吃茶水点心,然后回府。
这时已经下午过半,赵倜回书房呆了片刻,然后起身朝马厩方向走去。
到了马厩前一看,大雕正靠着木栏晒太阳,见他过来蹦蹦跳跳迎上,赵倜摸了摸雕头,只觉得这扁毛竟又长大了。
看来草原之时果然不算是完全成熟,体型还有生长余地,他瞧大雕展开翅膀,不由心中思索,这再大一些,岂不是能够骑着飞行了?
放开雕后,走进马厩,就看黑玫瑰趴伏在地,正自家玩着缰绳。
上次木婉清来时赵倜给它解开了绳子,它自己叼去里面后,就再没怎么栓过,它也不太往外跑,顶多就是昂首挺胸在府中走上一圈,便自己回来了,府中人已经见怪不怪。
看到赵倜,黑玫瑰从地上站起,走上前来蹭他胳臂,赵倜抚着马头,微微沉吟道:“你那前主人也不知在大理做什么,说回去送信后就归来,如今非但人影不见,且消息也全无了。”
黑玫瑰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望着他,似乎也在思索此事,但却琢磨不明白,又用脖子继续蹭来蹭去。
赵倜想了想道:“是要在家中过完中秋再回来吗?不过也好,总是个团圆的节日,此刻应该大理那边度过,以后却未必了,东京便也是家。”
他说着将黑玫瑰牵了出去,在府中溜了一圈,大雕于后摇摇摆摆跟随,不时还滑行数步,显得心中快活。
转眼几日过去,到了中秋前一天,再带着众人出外逛了大半个东京城,买许多物品回来,就静待过节了。
黄昏时分,天边云彩灿烂,夕阳胭脂红黄,赵倜吃完饭后正想去静室之中练功,忽然管事来报,说府门外有人求见。
赵倜道:“什么样人?”
管事苦笑道:“王驾,是个小丫头,年岁不大,本来以为小孩子调皮玩耍走错了地方,不敢禀报叨扰王驾,但她说叫李清照,是苏学士的晚辈,认得王驾,有事情要说。”
“李清照啊……”赵倜眯了眯眼,这小丫头找自己干什么?上次元宵节作词输了,哭着跑掉,说不得心中如何恨自己呢,怎还敢找到府门前来?
他道:“叫过来吧。”
管事出去没片刻,又小跑着回来,道:“王驾,她不肯进府,说想在外面见王驾,这……”
赵倜喝了口茶:“她和谁过来的,一个人吗?”
管事道:“本来是一个,但刚刚出去却看有一名老仆追随过来,表情十分尴尬,一劲儿对小人使眼色,似乎是不想让小人再行通报了。”
赵倜笑道:“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如今中秋已至,团圆之时,她父亲被章惇贬去了外地,莫非念起了此事,来找本王这个新法首领讨说法?可也该去找章惇才对啊,李格非是章惇赶走的,又不是本王。”
管事不敢说话,赵倜轻叹一声:“党法之事,岂是她个小孩子能够理解,别说现在,长大了她都未必能够明白,算了,本王就去看看吧。”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管事松了口气,于后跟上。
出了王府大门,果然见台阶下方李清照站立,个头比元宵时稍稍长了一些,不过依旧没过他胸口,还是小小一只。
“叫你进府不进,到底什么事情找本王?”赵倜打量小丫头,只见愈发出落得清秀可人,细细的柳叶双眉,琼鼻檀口,小脸之上一副不忿表情。
后面老仆急忙拉她行礼,礼罢李清照抬头望着赵倜道:“燕王殿下,明天中秋,今日我来找你比诗。”
“比诗和明天中秋有什么关系?是要以中秋为题作诗吗?”赵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