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CH45·5.23
挂断电话，闵晚走出书房对覃巳明道：“明天早上让家政去御园帮我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把我和墨景渊的东西分开放。调香室的东西我自己过去整理。”
“知道了。"覃巳明叹了口气，转身下楼去打电话。翌日一早，闵晚便独自回到御园。
她特意挑了墨景渊上班的时间回来，就是为了避免和他见面。清晨时分,阳光疏导着花园的枝叶延伸展舒。闵晚今日穿了黑色吊带背心，外面套着一件水蓝色格子衬衫。下身是一条黑白晕染的牛仔裤,系着朋克风带链条皮带,长发卷成了大波浪披在肩上。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保姆在家里打扫卫生。保姆是墨景渊给她请的，此刻见到她一个人回来，笑着向她打了招呼。“墨景渊昨晚回来了吗？"闵晚一边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一边问保姆。“先生昨晚临近凌晨三点才回来，回来后在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早晨也没有吃，又回公司去了。"保姆回忆道。好吧。
墨景渊是个大忙人，她也不好过多打扰人家工作。想着学校那边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才会正式开学，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够墨景渊考虑清楚了。既然都要离婚了，再睡在一起好像也不太合适。闵晚思考着，对保姆道：“你帮我把房间里我的东西搬到次卧去吧。我最近要备课，可能会忙到很晚。墨景渊不是也要上班吗，免得影响他休息。”保姆迟疑两秒，应了声“是”。
闵晚吩咐完工作,独自钻进调香室收拾东西。这一收拾就是一整天。
待她从调香室里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暴雨。晚餐时，保姆在厨房给闵晚煮馄饨。客厅的落地窗外，雨水像小溪一般流淌着。闵晚重新闻到了院子里泥土的气息，夹杂着白玫瑰的花香，她坐在沙发上呼吸着潮湿的味道，倾听着雨点的声响。
直到保姆将煮好的小馄饨端上桌，闵晚这才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桌边用餐。闵晚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手中的勺子。保姆见她吃得太少，忍不住问她：“太太，是这个馄饨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煮面给你吃？”
“不用麻烦了。”闵晚起身拒绝道。
她朝着玄关处望了一眼，问：“墨景渊今晚还回来吗？”保姆回忆道：“先生早上没说会不会回来。如果工作忙完，您在家里，先生一定会回来的。”
闵晚收回目光，转身上楼去了自己房间里洗澡睡觉。墨景渊带着闵晚喜欢的那家荔枝青提蛋糕回来的时候已是零点。保姆听见他开门的动静出来迎接，道：“太太今天回来的时候让我帮忙整理了卧室，她自己则是一直在整理调香室。”“她晚上吃了什么？等她明天醒了，告诉她吃过早饭才可以吃蛋糕。“墨景渊将手里的蛋糕递给保姆。
“我给她煮了点馄饨。"保姆上前接过墨景渊手里的蛋糕，转身朝厨房走过去。
保姆再回来时，有些为难地对墨景渊道：“不过……太太今晚搬到了次卧去睡，说是最近要备课，会忙到很晚，怕打扰您休息。”墨景渊很快抓住重点，“备课"？闵晚又要回学校授课了吗？更让他诧异的是，闵晚竟然主动提出分房。之前明明就算是因为备课忙到半夜三更，回房也会黏着他。
墨景渊从中捕捉到了一点异样的信号。
他支持闵晚的任何选择，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闵晚突然要违约离婚呢？原因又是什么？
墨景渊打算明早找到闵晚当面问个清楚。
他思索着上楼，路过调香室时，发现里面没有开灯，闵晚应该已经回房休息了。
他知道闵晚在调香一事上向来很专注。消耗了大量的精力，现在应该已经累得睡着了吧。
为了避免打扰闵晚休息，墨景渊转身朝主卧走去。直到窗外的天空大亮，阳光下，雨幕收了起来。花园里的白玫瑰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这些水珠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光。闵晚下楼到厨房冰箱找东西吃的时候，发现了冰箱里的荔枝青提蛋糕。她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时，正好碰到刚起床的保姆。“蛋糕是你买的吗？"闵晚捧着蛋糕走到餐桌前坐下问。“是先生昨晚回来的时候给您带的。只是看您忙了一天早早歇息了，先生让我今天拿给您。不过…
“不过什么？“闵晚看着可口的荔枝青提蛋糕，肚子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响。“先生说让您吃过早饭再吃蛋糕，不可以把蛋糕当饭吃。“保姆回忆着昨晚墨景渊的嘱咐道。
闵晚想要去拿蛋糕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偏过头看向保姆，“那你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垫垫肚子先？”
“当然可以。"保姆一口答应，转身朝户外的小厨房走过去。小厨房是墨景渊前段时间特意请人另外修的。因为闵晚是调香师，不能长期待在会有油烟味的地方。因此闵晚从来不会下厨做饭。保姆给闵晚煮了一碗小汤圆。
闵晚用这个间隙清点了一下昨天让家政帮忙整理的调香室里的用具。整理完东西，闵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复学校发来的邮件。保姆将一碗小汤圆端到闵晚手边时，提醒了一句"小心烫”。墨景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闵晚吃完了一整碗汤圆，正端着空碗朝厨房里走去。
他站在楼梯口，反复思索后，最终决定找闵晚谈谈。他说话做事向来不喜欢兜圈子。
墨景渊来到沙发前，打算坐下等闵晚回来。却在坐下时，余光瞥见了电脑屏幕上的邮件。
邮件是法语，对于常年往返格拉斯的墨景渊来说，想要看懂上面的文字简直易如反掌。
他仔细看了一眼邮件里的内容，上面是学校邀请闵晚前去担任本学期的教授。开学时间正是下周三。
墨景渊想到闵晚可能会提出离婚的原因。
她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所以不会永远把任何人放在心心里。她能力出众，所以不需要自己为她铺路。
或许连日记的的话也可能是假的。
他们本就是合约婚姻，虽然还没到期，但闵晚早就把钱还完了。他再也不能以此作为挽留的借口。
即便如此，要放手吗？
墨景渊盯着电脑上的邮件，心中不断纠结。如果闵晚一个人去格拉斯，晚上一个人在被噩梦吓醒怎么办？她一个人在法国，饭菜不和胃口怎么办？
她要是又闯祸，没人给她撑腰怎么办？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为闵晚操心。
当天晚上，墨景渊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连夜拟了一份协议。就在闵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准备睡觉时，墨景渊突然拿着一张纸从房门外推门进来：
“我们谈谈。”
闵晚套着一条白色的缎面睡裙，整个腰部做了半透明的蕾丝拼接收腰设计，将她的身材曲线衬托得淋漓尽致。
或许是没想到墨景渊会突然进来，闵晚站在床边诧异地看着他。墨景渊注意到闵晚换了新睡衣，先是朝窗外看了一眼，今晚没有下雨，但天气还是有些凉。
他上前拿起床上的毛毯替闵晚披上后，才将手里的合同递给她。薄唇轻启：“这是我甚重考虑后的结果。先看看？”闵晚疑惑地接过他递来的薄纸，扫了一眼内容后，皱眉看向墨景渊道：“我们刚解约，你又要拿新的合约来绑我？”“我没有要绑你的意思。"墨景渊解释道。“这是一纸私下契约。”
墨景渊在床沿的软榻坐下，微嗫细谈道：
“墨家没有离婚的先例。况且，我们的合约本来就没有到期。既然你补上了违约金和公关费，我也不会再用违约金和公关费为难你。只是，我们刚结婚没多久就离婚，再加上关于你的谣言刚刚被澄清，突然离婚的话，我父母那边也不好交代。影响牵扯深远，短时间内不好解决。我看到了你电脑上校方的邀请。如果在你工作行程结束后，你还是没有回心转意，等你回国后，我们再去以长期分居、感情破裂为由办理离婚手续。”
闵晚捏着这纸契约，凝眉思考着墨景渊的这番话。突然，闵晚的脑海里萌生出一个逗弄他的念头。于是，她故作为难地沉思了片刻，抬眸看向墨景渊问：“那要是我在法国碰到更喜欢的男人，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考虑你的感受了？反正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听到第一句话时墨景渊的心中就已生出一股恼火。虽然知道闵晚是故意的，但墨景渊仍是咬牙道：“如果你能碰到更喜欢的，我当然不会阻止你。不过，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不建议你玩得太放纵。”闵晚有洁癖他是知道的，她故意问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想看他的反应罢了。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闵晚有些失望地双手抱胸，问道：“那我们结婚前你说的，要送我的房子还作数吗？”
“当然。"墨景渊扫了她一眼，给出了这个肯定的答案。“那……那个房子我也可以随便处理吗？"闵晚追问道。墨景渊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要把房子卖掉吧？他双手抱胸看向闵晚，问：“房子已经送给你了，你当然有权利处置。不过我很好奇，你不是刚拿到赔款吗？还需要卖房子？”“谁说我要卖房子了？"闵晚反驳道，“我就是随口问一下而已。况且，我的山月居1500平，比你送的御园大了两倍好吗！我就不能拿来干点别的？”闵晚说完，抬手打算摘掉手上的那枚9克拉无烧鸽血红钻戒。“戴着吧，"墨景渊出声打断她的动作，“送给你的一切我都不会收回。那都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