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腹能碰到他胸口的绷带,是温热的,轻轻摩挲,掌心会微微发烫:“林主任说,会留疤。”
时瑾低头,唇在她紧蹙的眉心轻轻啄了一下:“我是男人,留疤也没关系。”
她摇头,有些执拗:“有关系。”指腹沿着绷带,一寸一寸轻抚,“我看了会难受。”
她想说下不为例来着,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出口。
因为说也徒劳。
就算有下次,时瑾还是会为了她豁出去命不是吗?她试想过,若她和时瑾换了位置,结果会如何。
那躺在医院的一定是她。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很蛮不讲理,做不到收放自如,伤筋动骨都要像个傻子一样,去为了另一个人拼命。
时瑾抓着她的手,覆住整个伤口,声音温柔得像哄骗:“那我再纹一朵荼靡上去好不好?那样便看不见伤疤了。”
姜九笙没有回答,落在他胸口的手缓缓往下,停在他腹部,那个和她一样的位置,纹了一朵荼靡。
“时瑾,”她问他,“你这个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
她以前也问过。
那时,他回答,很久以前。
时瑾说:“很久以前。”
还是一样的回答,模棱两可。
很久是多久呢?四年前,还是八年前……
姜九笙把手抽回,低头解了他衬衫的纽扣,换上了病服,再抬头,说:“不要再纹了,很痛。”
时瑾轻声应她:“好,都听你的。”
医院午休时间,姜九笙去了一趟神经外科。
敲门后,姜九笙没有立刻进去,礼貌询问:“徐医生,能占用你十分钟吗?”
徐青舶笑得爽朗:“当然可以。”他起身,亲自拉开座位,“请坐。”
姜九笙道了谢,没有闲谈,直入主题:“时瑾最近有在吃药吗?”
哦,来问时瑾的精神状况啊。
徐青舶早有准备,对答如流:“有啊,白色药丸,一天一颗,我一个月就会给他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