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周德兴有什么好处么?
别忘了,淮西集团乃是跟随朱元璋的老人,也是大明顶了天的开国功臣。
所以即便是站队,周德兴也应该明白,淮西远胜江南。
可周德兴还是铁了心的跟随江南士绅,而且还深陷此案其中。
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隐秘。
“不是不想站出来,而是不能站出来。”
周德兴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之色,便是摇了摇头道:“相国,我与陛下相识于少年,所以我太了解陛下的性子了。”
“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可这糊涂事,我是从头干到尾。”
“洪武初年,我闭门谢客,从不与任何朝中官员来往,即便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也未曾有过往来。”
“婚丧嫁娶,除了正式的请帖,我也只是照旧寒暄一番,绝不有更深的往来。”
“因此,陛下还将我叫到御书房,夸奖了我一番,说是臣子之中,我最守本分,我最守规矩。”
“如此,我又如何能站得出来?”
“而且那些田亩虽然在我的名下,但知晓者,也不过寥寥几人。”
“所以我心存侥幸,觉得朝廷纵然在查,可也查不出这些田亩的归属,乃是在我的名下。”
“可我还是小瞧了锦衣卫,小瞧的相国大人。”
“上呈户部的田亩册子,唯独缺了我名下的所有田亩,我便明白,这件事藏不住了。”
“可昨日秦王回宫,并未当众提起此事,我便明白,还有一线生机。”
说话间,周德兴又是起身,直接跪倒在了胡惟庸的面前,叩首道:“还请相国大人,救德兴一命,日后若有差遣,德兴必以死相报今日之恩。”
堂堂大明侯爵,身份完全不弱于胡惟庸,甚至因为爵位在身,更能高过胡惟庸一头。
但纵然是这般的人物,今日也是跪倒在了胡惟庸的面前。
足以得见,中书省权力之高,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江夏侯,言重了。”
“你我同殿为臣,又有多年情谊了,本相岂能见死不救?”
胡惟庸连忙起身,走到周德兴的身前,缓缓将周德兴扶起,便是道:“只是本相有些好奇,伱与陛下少年相识,这般情谊,为何不直接找陛下?”
“况且你手中有免死铁卷,纵然万般罪,除非谋逆,要不然,皆可免去一死。”
话罢,胡惟庸又是好奇的看向周德兴。
“免死铁卷乃保命所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轻动。”
“而陛下有言在先,凡是后伏法者,当以国法为先。”
“所以哪怕是我去求陛下,可若无人为我说话,命是保得住的,但这份情谊与富贵,就算走到头了。”
周德兴又是长叹一口气。
这世上永远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纸也永远包不住火。
哪怕吕家灭门,九族尽诛,也未曾牵扯到他周德兴。
但周德兴的心中一直是忐忑不安,所以这免死铁卷,绝对不能用在这件事上。
而与朱元璋的这份情谊,有时也是保命的手段。
毕竟朱元璋为了马三刀,都能跪求于天,以求赦免其罪。
那周德兴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所以不过是些许田亩,不至于会死。
“江夏侯,你可知是谁压下的这件事?”
胡惟庸闻言,便是轻轻点了点头,方才道。
“相国大人?”
周德兴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