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横枪挡在雪千重和慕天歌面前,仿佛不可逾越的屏障。慕天歌气急败坏道:“夏炎,你走不掉!”“试试便知。”
夏炎冷笑挥舞长枪,千尺高的紫火咆哮着冲向二人。雪千重祭出玄冰屏障,而慕天歌则咬牙催动残存的灵力,试图以蚀灵蛾反击。
夏炎不与她们纠缠,在火焰爆开的一瞬,闪身退至传送阵边缘。“二位,后会有期”
他嘴角微扬,指尖一点,法阵光芒炫目。
雪千重尽力掷出一把冰锥,终究迟了一步,夏炎的身影已随着强光消失无影了。
少顷,天边亮起大片五色霞光。顾云舒、金世勋率领数百名离恨天修士飞驰而至,只见满地狼藉,烽烟未散,空气中残留的雷火气息与玄冰真气仍在激烈碰撞,持续产生爆鸣声。
顾云舒面带愧色地上前请罪:“雪师姐,我等来迟了。”雪千重静立原地,霜白的长发在风中默默飞扬。她淡漠地望向远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慕天歌连忙代为回应:“那老贼逃得太快,连传送阵的痕迹都抹去了。”金世勋急切插话:“师姐可寻到唐师妹的遗骸?凶手当真是夏老魔?”这问题让慕天歌呼吸一滞。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雪千重,心中天人交战,求生本能到底压过了感恩之情。
“夏炎矢口否认,倒是那冉丫头说真凶另有其人。”顾云舒追问:“她可说了那人身份?”
慕天歌迟疑道:“说是烈阳城里一个算命老妪,精通寒气功法。“她故意提高声调,“还说唐师妹遇害前已认出对方,怀疑就是离恨天内部的奸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慕天歌明显感觉两道冰冷的视线刺在脸上,默念道:“千重师姐,我也是迫不得已。假如那奸细真是你,我若不将此事公之于众,迟早会被你灭口。”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雪千重,论修为、功法属性、在宗门的地位,没有谁比她更符合这些描述。
雪千重依旧麻木,仿佛众人的议论与她毫不干系,泰然下令:“待擒获那猫妖顾允墨后,召集所有太上长老公议此事。”说完转向慕天歌:“慕师妹。”
这声呼唤让慕天歌心颤,怙惴道:“师姐有何吩咐?”“你伤得不轻,好生将养。”
她的语气出奇温和,慕天歌听着却像威胁,强撑着行礼。待雪千重化作冰虹逝去,她双腿一软,差点栽下云头。
顾云舒连忙扶住她。
慕天歌勉强站稳,指着下方被毁的山林说:“烦劳师弟修复此地。”顾云舒探查地貌后凝重道:“这方圆三十里曾被苏生之术修复过,如今灵气枯竭,短期内难以复原了。
慕天歌到来时森林完好无损,看不出毁灭过的痕迹,能在短时间内修复如此大面积的区域,施术者的法力不在他们之下。难道真是她?
这个可怕的念头同时在所有人心头浮现,却没有谁敢挑明。金世勋干咳一声,打破沉默:“当务之急是追捕那摄魂的猫妖。至于其他的…还是等公议结束再定夺吧。”
众人纷纷附和,五色云霞随之散去,留下一地难以愈合的裂痕,以及每个人心中不断滋长的猜疑。
冉彤和秦不羁率先跳出法阵,回到之前那片沙漠。她担心夏炎,眼睛死死盯着法阵,生怕他出不来,在原地不断跳脚,念叨着:“前辈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事吧。”秦不羁看她快急哭了,正想安慰,夏炎已出现在法阵中。“前辈!”
冉彤激动欢呼,刚要扑抱上前,忽然记起老秦在场,临时收住动作,改为拉住夏炎的袖子,仔细查看他是否受伤。
夏炎微笑道:“老夫没事。”
他看向秦不羁,问他和苏芳怎会去那个地方?刚才秦不羁跟雪千重的对话表明他们知道他正与离恨天的人交战,不知是谁捎的信。
秦不羁说:“我也不清楚,这几天正陪大姐四处散心。刚才她突然说你和雪千重那老娘们在打架,我便跟着她急急忙忙赶去了。”看来这事得等苏芳到场后方能弄清楚。
秦不羁接着说:“我已向大姐传音,告诉她我们目前的方位,她应该快到了。”
他反问夏炎:“你怎会惹上那两个老娘们?”夏炎说:“唐映雪前天被人杀死在那座林子里,当时冉彤也在现场。我让她带路去查看,正好撞见她们。
秦不羁好奇是谁杀了唐映雪,冉彤怕夏炎受累,又替他讲述了事发经过。秦不羁听说离恨天内部出了厉害的奸细,认为这是个大情报,很想马上禀告白子落。
他向来藏不住事,表情早已出卖了心思。
冉彤暗叫不好,后悔刚才说了实话。那白子落也非善茬,真不该让他掌握这么重要的情报。
蓦地,一道强光自远处射来,目标直指她。夏炎眼疾手快施法定住光芒,那武器竟是苏芳不离身的油纸伞。他估计这女人又发疯了,赶紧将冉彤护至身后。秦不羁也满脸惊讶,四处张望寻找苏芳的身影。
苏芳直接闪现到他身旁,秦不羁刚叫了声“大姐",便被她一巴掌拍飞出去。她两眼死死盯着夏炎,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百个洞。冉彤惊慌纳闷,不知道这姑奶奶哪根筋抽了。只听她戾气勃然地指责夏炎:“不要脸的贱男人,我就知道你跟这死丫头不清不楚,果然被我逮着现行了夏炎本就心虚,听了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当场愣住。冉彤急忙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辩解:“苏前辈您是不是看错了?我和夏前辈一直在跟秦前辈聊天,什么都没干啊!”
秦不羁也觉得苏芳出现幻觉,挣扎着爬起,小心道:“大姐,我一直在这儿呢,没见他俩做什么啊?”
“闭嘴!”
苏芳染着丹蔻的指甲直指夏炎鼻尖,恶形恶气呵斥:“老娘早来了,一直藏着观察,这死鬼刚才直勾勾盯着这丫头,眼神跟当初看楚幽荨时一模一样!”这句话宛如惊雷劈下,沙漠突然陷入死寂,连太阳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