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从混沌中挣扎出意识,她脸颊滚烫,眼波饧涩,鬓角也浸了细汗,呼吸有些急促。
晨光洒在藕色纱帐上,像是细细的金粉,她略微茫然地盯着看了一会,再次试着呼唤系统面板。
还是毫无反应。
姜嫄多多少少开始焦虑,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无故旷工这个月两百块全勤没了,要是这bug几天都没修好她会不会被饿死,饿死在出租屋尸体几天会被人发现,死掉也行但是手机里的瑟瑟小说还没有删除……
这些繁杂的念头像是迅速滚动的乱码,就连眼前的场景都变得失真起来,像是糊在一块的马赛克,令人眼花缭乱,几欲作呕。
虞止滚烫的掌心紧扣住她的脚踝。
姜嫄蓦然尖叫了一声。
这失真的场景迅速恢复成了原样,反倒让这一切看起来无比的真实,就连阳光都有了温度。
就好像这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
她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心底涌现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她是不是穿越了?
榻边博山炉的香气未歇,馥郁的甜香冲淡了几分姜嫄的迷思。
“陛下……”
虞止披发跣足,眼眸湿润润的,鲜红的唇上还沾着透明的水渍,乖怜地望着她。
姜嫄全然忽略了这旖旎春光,自顾自思索着她穿越到游戏里的可能性。
虞止被她这般冷待,这两日心口堵着的那口气,越发叫他疼起来。
“阿嫄……”
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虞止眼神痴缠地盯着她,语气格外缱绻,“你同裴怀远在床上时,也是这般心不在焉?”
姜嫄游离的目光,终于落回了他身上,却还是没有理睬他。
他舔了舔嘴唇,心口越发的疼,漂亮的脸上浮现哀怨的笑。
“姜嫄,这么快你就厌弃我了是不是?你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皇帝的吗?”
姜嫄在游戏里身世颇为坎坷,是宫女与侍卫苟合,偷偷诞下的私生女。
要不是沈玠收养,她早就被扼死,丢弃在了湖中。
而姜嫄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能赢过皇太子沈谨,夺得皇位,不仅是因为讨好了沈玠,又嫁了谢衔玉。更是因为虞止对她心死塌地,甚至他为了她偷了亲爹的虎符。
姜嫄当时只觉得虎符拿在手里如烫手山药,为了多活些日子,又将这东西还给了虞止父亲,还承诺等坐稳皇位就给虞止正夫名分。
镇北王因此对她倒是改观不少,又无奈于独子对她死心塌地,索性就站了她的队。
这些年她虽没有兑现承诺,但对虞止很是宠爱,他性子也越发娇纵。
“你玩玩他可以,若是你敢给他名分,我就杀了裴怀远!别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若是给了他名分,朝堂上那群老不死的不知会怎么说你坏话。裴怀远当年可教过你,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爬学生的床。”
虞止认定了她喜新厌旧,又实在替她忧虑,只恨不得全后宫的男人都死没了,只剩下他一人。
她被吵得脑仁都疼,“虞止,你又在胡闹什么……他是沈谨的太傅,又不是我的,只是顺便教我认识几个字,什么爬学生的床,传出去像什么话!”
虞止被她训斥了几句,耷拉着脑袋,变得安静下来。
姜嫄语气缓了缓,漫不经心地哄他,“别提裴怀远了,他怎能与你相比。”
他在她这里是个极好哄的人,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哄好了。
虞止压了压情不自禁翘起的唇角,却还是要恃宠生娇的。
“裴怀远不能与我相比,那……谢衔玉呢?”
谢衔玉走至门前,恰好听到了这一句,停下了脚步。
姜嫄不知门外有人,不假思索地哄骗虞止。
“谢衔玉是皇后,与你自然不同。”
“他是皇后,那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