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息游戏热度飙升很快,不仅是高自由沉浸式体验帝王生活,还可以为玩家自动生成专属恋爱对象,所以仅仅一套设备就能炒到几万块钱。
姜嫄也很舍不得游戏内的虚拟男人们。毕竟是根据她喜好自动生成的,很懂得如何勾起她的兴趣。
但如果有了这几万块,就可以让她攒下一笔钱,还能换个晒到阳光的出租屋,顺便可以买件新的羽绒服过冬。
男人什么的,还是没有钱重要。
姜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等着制作组快点把游戏bug修复好。
她盯着藕色的纱帐,渐渐有些犯困了。
可能是躺着的床铺太过柔软,也可能是她从未睡过这么软的床榻,不知不觉姜嫄眼皮子越来越沉,进入了软绵绵的梦乡。
外头天色将明未明,半轮红日悬在天际,春寒料峭,冷风刺得骨头生疼。
裴怀远这风里站了许久,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前世也是这样的时节。
新春伊始,万物疯长。
他肚子里的孩儿,却殒命在了春天。
“……姜嫄。”
裴怀远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也不知是怨,还是恨,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刚欲转身离开,迎面却走来一群人,排场极大。
除了前头提着灯笼引路的婢子,抬着轿辇的太监,队伍后约莫还跟着十几个侍从。
金丝楠木的轿辇上坐着位华服公子,雌雄莫辨的脸美得惊人,怀中还抱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
裴远怀陡然停住了脚步,死死盯着轿辇上的男人。
那轿辇距离他越来越近,碾在青石板上却像是压在了他的骨头上,咯吱咯吱作响,最后停在了他身前。
裴怀远几乎闻到了口腔中浓郁的血腥味。
“裴太傅这是……?”
虞止懒倦地倚着轿辇,轻抚猫儿脊背,视线扫过裴怀远凌乱的衣衫,颈间刺骨的吻痕,唇角噙着的笑意也越来越淡。
裴怀远指节捏得发白。
他静静看着虞止抚摸猫儿的手,指甲修剪圆润干净,净白皮肤下蜿蜒着青色血管,像是浸泡着毒汁的藤蔓。
就是这只手端着那碗堕胎药,强行灌入了他的喉管里。
他永远记得那碗堕胎药的滋味,也记得虞止忌妒到癫狂的神情。
小腹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似乎这撕裂的痛刻进了他的魂灵里。
白猫从轿辇上一跃而下,踩过石砖,走至裴怀远脚边。
虞止的笑声随着风声传来,“这畜生倒会挑地方,专往脏东西跟前凑。”
他是镇北王的独子,从小被全家当眼珠子一样疼着长大,自幼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现如今他又成了皇贵君,除了皇后再也没能谁位分能压得了他,虞止在宫里可以说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裴怀远是侯府世子,家世同样不凡,加之背后有沈玠支撑,平日在朝堂上连姜嫄都斥得,自然不惧这等纨绔子弟。
可他今日却收敛了易怒的性子,躬身如折竹,抱起了地上的白猫,递给了虞止,语气平静,“惊扰贵君爱宠,是臣的不是。”
虞止的脸色渐缓,眼神阴冷地盯着裴怀远,却没有接过那只白猫。
“裴大人倒是识趣。”
身侧的嬷嬷眼疾手快接过了白猫,屈膝冲着裴怀远行了一礼。
裴怀远颔首,转身离去。
虞止瞥了眼嬷嬷怀中的白猫,薄唇抿紧,“脏了,拿去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