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她才会记得自己。
两人一狗来到青石县唯一的一处坊市,感受着平和喜气的氛围,买了很多东西。
以往薛含桃还会纠结一番价格,总是害怕自己的荷包变空。但这一次,她只要看中便会买下,一点犹豫都无,不仅两个人的手上提的满满当当,就连阿区的脖子上都挂了一个装着东西的小竹筐。
不仅买得多量也很大,光是屠苏酒就买了五斤,最后隐身在暗处的罗承武不得不露面,驾着马车过来。
因是小年,罗承武又依照崔世子的吩咐从酒楼买回了一副色香味俱全的席面。
当然…没有他的份儿,罗承武放好菜肴自觉地迈步离开。薛含桃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和世子两个人,再加上阿凶,也吃不完啊。
“世子,要不然让…”
“闭嘴。”
崔伯肿直接开口拒绝,眼神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晦暗,罗承武在这里他还怎么品尝自己的桃子。
时间越是过一日,就越是少一日。临到生命的尽头,他要把体内所有的狂热倾注到她的果肉中,占有她,抓紧她,让她为自己失去神智。崔伯种的骨血里面开始生出一个被自己放弃过的念头,自私的,卑劣的,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有了血脉的牵连,他和她就可以融为一体,永远不会被遗忘。但他的心底仍旧残存着一分仁慈,或者说一分奢望,他想要桃子的勇敢,桃子的无所保留。
所以,他在等待,静静地等待。
崔伯种神色自若地倒了些屠苏酒在自己和女子的杯中,哪怕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沾不得一丁点儿的酒水。
“人人都说屠苏酒驱邪避凶,你信吗?"他端起酒杯,好整以暇地注视着里面的酒水。
“信。"薛含桃点头,默默抬眼看了看他的手腕,肯定道,“一定有用的。”重阳的茱萸手串,小年的屠苏酒,都可以保佑他,一定会保佑他。比崔世子更快,她大口地喝掉杯中的屠苏酒,一杯不够,薛含桃变得大胆起来,接连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驱邪避凶的圣物。求求了,让种子开花吧。
很快,她脑袋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一句话,像是绝望地哀求。
可是,没人能听懂。
崔伯肿也不例外,他只是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垂眸喝下了手中的屠苏酒。
熟悉的疼痛如约而至,他面色不变,弯腰抱起他的桃子回到了榻上。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没一会儿,崔伯肿颇为不耐地啧了一声,随手拭去唇角溢出的血液。
可能是浓郁的血腥气作祟,薛含桃在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她的眼神从迷糊懵懂变作惊惧慌乱。
“不!”
薛含桃的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流,她手忙脚乱地擦拭那些血迹,此时发出的声音无比凄厉。
可崔伯肿竞意外地觉得十分悦耳。
“不要怕,死不了。"他愉悦大声地笑着,一点一点把她沾上的鲜血擦拭干净。
桃子染了红色,虽然艳丽但终归不祥。但有他的安抚,她还是魂魄尽散,可怜地哀求他活下去时,模样令人心碎。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这些血…”
“不能在这里,回都城,我们回去,那才是世子的世界。”“无论生或死…都会陪在世子的身边…永远…永远。”薛含桃哽咽着,彻底迷醉,也彻底清醒,“不要离开我。”她会比以前更努力,更勇敢。
献出她的一切来留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