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坚粗鲁插嘴,“他妈的在你还看不见,叼毛你眼盲啊!”
一袭白大褂忽然杀进来,喊人:“6床的家属。”
医生的目光自动锁定方牧昭,高个高鼻梁,昨晚一身湿,给人印象深刻。
方牧昭立刻示意李承望,“这位才是家属。”
李承望第一次开口:“我是6床的爸爸。”
医生的文件夹和眼神一同示意方牧昭:“你们要感谢这位帅哥,要不是他会水会心肺复苏,6床情况可能……”
医生无奈摇头,“家属要加强看护啊。”
小马仔脑袋瞬间耷拉到胸口。
大胆坚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
医生吓得出声干预:“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
李承望皮笑肉不笑,“医生,我侄儿做事有分寸,你跟我讲讲我儿子情况。”
瘦师爷往病房门口摆头,示意方牧昭跟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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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月回到检验科跟夜班同事做完交接班,摸到电脑忍不住在数据库里搜倪家劲。
检索页面只返回一条数据,是上次她逼他自证没有传染病的血检报告。
这个泥猛,是病号没做检查,还是来探病陪诊?
急诊科送来一波标本,任月叉掉页面,开始干活。
没一会接班同事做的尿淀粉酶报危急值,又是一个胰腺炎,看着都肚子疼。任月核对信息,给急诊科医生打电话,占线,只能亲自跑一趟。
急诊科走廊,幼儿啼哭惊天动地,一对夫妻抱着头破血流的小孩,急匆匆赶进清创室。
任月往边上让了一步,血腥的一幕闪过,另一幕令人更加脑门充血。
方牧昭站在抢救室门口,跟一个瘦秃头的男人讲话。
任月第一次看到方牧昭跟任开济以外的人在一起,潜意识觉得也是同类,不禁多看了一眼。
方牧昭撞上她的目光,又像不认识她,跟在食堂门口的偶遇时一样。
瘦师爷:“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救人的是你?”
方牧昭:“我也没说谎。”
瘦师爷冷笑:“你跟我玩文字游戏。”
争执可信任度,似乎是这类人永恒的话题。
任月路过,口罩挡住大部份表情,拐进了对面诊室。
任月跟送检医生确认检查结果,走出诊室,方牧昭和瘦师爷没了踪影。
方牧昭跟着瘦师爷回到病床旁,大胆坚一个人回来,刚做完“热身运动”,指关节发红,额角冒汗。
李承望眼神点了方牧昭,“你叫泥猛。”
方牧昭:“是,望叔。”
李承望:“哪里学来的急救本事?”
方牧昭:“以前在老家游泳馆干过一段时间救生员。”
李承望:“驾龄几年?”
方牧昭:“六年左右。”
李承望:“不错,后生可畏,技多不压身。”
方牧昭:“望叔过奖。”
李承望:“明天开始你来给我开车。”
大胆坚说:“叔,你不是有司机了吗?”
李承望:“阿坚,我看他比较想当你的司机。”
现在的司机跟大胆坚私交过多,留着是个隐患。李承望点到即止,大胆坚登时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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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班过后又轮到要命的夜班,任月定了手机日程,差不多就跟科主任打招呼,国庆要请假回老家参加继兄婚礼。
任月资历浅,职场讲人情世故,长假不一定能轮到她请假。
窗口铃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