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缕柔光透过床幔洒落在谢为欢脸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头昏昏沉沉,起身缓了许久后思绪才渐渐分明。
昨夜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她同李珏饮了两盏酒后,被他亲自抱回床榻上,又轻柔落在她额间一吻。
随后的李珏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后,转身而离去。她眼瞧着男人在克制那份暗涌的情动。
这时耳畔传来半夏进殿的脚步声,“姑娘醒了?”
“半夏,眼下什么时辰了?”谢为欢揉了揉眉心,这一觉她睡得极安稳。
“回姑娘,眼下已经…午时了。”半夏进门后的眼神一直在谢为欢身上打量着,张了张嘴后又咬紧下唇,似乎是接下来的话难以开口。
谢为欢抬眸瞧着半夏的欲言又止,挑眉问道:“半夏,你这是怎么了?”
半夏一直是一个藏不住事儿的丫头,谢为欢这一问,她更瞒不住心中的话,干脆一咬牙,一吐为快,“姑娘…您日后可万不能如此任性!
“姑娘眼下身处于太子府,应当知晓酒后失言…”
谢为欢打断她的话,无奈笑道:“半夏,我昨晚并未醉得不省人事,知晓分寸。”
就像半夏说的那样,她如今身处太子府,却要助相爷行事。若是犯了蠢,酒后失言将所有的事吐露给李珏,坏了商陆的计划……
她还没有蠢到那般地步,昨夜不过烦闷,略醉了三分。
“姑娘知晓分寸就好,恕奴婢多嘴。”半夏的声音越来越小,继续道:“自从姑娘来到太子府,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对姑娘多加疼爱,这心里也没了底,怕姑娘……”
“怕我对殿下动了心思?日后不为相爷行事?”谢为欢眸光动了动,顺势接过她的话。
半夏轻轻点头又连着摇头,“不是不是,姑娘,倘若您真的爱上了太子殿下,不愿再助相爷行事,只要给奴婢一个明示就好,您放心,奴婢会永远站在姑娘身侧!”
谢为欢垂眸,谈及商陆时,她的眼中带着几分伤感,“半夏…平日里在相府,我与你最是亲近,我的心思,你应当最清楚不过。”
半夏:“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屋内琉璃鼎中的玉华香散出丝丝缕缕的青烟,于半空中轻轻消散。
如今她倒是渐渐习惯了太子府中名贵香料的气味。
想起李珏,她的思绪也顺着那缕青烟不知飘到了何处。
她由商陆抚养长大,自应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不过如此说来,自入太子府后,李珏似乎对她极为赤忱,可谓是有求必应。
为了她,好像能放下太子之尊,哄她。
若日后真的助商陆行事而负了李珏,她的良心会安么?
不——
不会——
她是相爷的人,怎能对那李珏起了同情的心思?
谢为欢立时将手指嵌入掌心,死死攥着,以疼痛来遏制住心中那份不该有的动容,
她是相爷的人,绝对不会对李珏动容。
哪怕一瞬,都不能。
……
自那次李珏离开后,整整两日未见到他的身影,听说下人们说,他是在宫中准备夏猎事宜。
李珏不在,她也只是整日里在府中逗鸟养花。
这日,没有小厮的禀告,李珏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急匆匆跑来清月殿,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往外跑。
直到行至府外,一匹棕色的骏马出现在眼前。那马通体棕色,一瞧便知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难不成这李珏是寻来了一匹良马逗她开心?
谢为欢不明所以,微微仰起头问道:“殿下,这是……”
头顶响起男人熟悉的话音,“欢儿可还记得昨夜孤同你说的话?”
谢为欢垂眼沉思了半晌,昨夜李珏好像对她说了很多肉麻的话,也不知问的是哪一句。
不过无论是哪一句,让她说出口也是难为情。
是以,她别开眼,摇摇头道:“殿下昨夜对妾说过很多话,具体问的是哪一句?请殿下明示!”
李珏的目光温柔而纵容,他牵起谢为欢的手,“孤说过要带你出去散心,现在可想起来了?”
谢为欢恍然大悟,好像是听李珏提过一嘴,她以为男人只是在说笑罢了,没想到真的会带她出去游玩,“我们……”
“夏猎,孤带你去夏猎。”李珏抢先一步说道。
谢为欢眼睛一亮,好似有星子在闪烁,满是期待,“真的?”
李珏笑着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那还有假?孤答应你的事,必然会做到,欢儿,上来!”
男人的话语很是得意,仿佛已将她的话都刻在心中,一一去应。
“使不得殿下!妾怎能同您共乘一匹马?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成何体统?”谢为欢连连后退几步,不住地摇头。
李珏仍未放下手,“你是孤的女人,他们说什么孤根本不在乎?”
见眼前少女依旧未动分毫,李珏威胁道:“难道欢儿是想让孤亲自抱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