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走近了两步,他侧过身,单手拎起她的后襟,顿时窈窈足尖腾空,郑嬷嬷新竹几人:“姑娘!”
下一刻,李缮将人放到他身后。
窈窈直到上了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睁圆了眼儿,像是林中受惊的小鹿,呆呆看着李缮。
李缮自己坐好,一踹马腹,马儿走了起来。
这匹马是李缮的爱马,马鞍是特制,打得比其他马鞍大得多,方便他战时在马上腾挪位置。
窈窈坐在空余的后面,刚刚好。
马上的视野又高又宽阔,它又走了几步,窈窈感到失重,心下一慌,顾不上别的,只想抓住身边能抓的东西,也就环了下李缮的腰。
李缮:“啧。”
他从不习惯和人靠得这么近,刚要拍掉她的手,只一低头,便看她的手又小又白,攥着一朵粉色的小花儿。
风把小花儿吹得七倒八歪,焉哒哒的,而她抓着他腰带的指尖,竟比那花瓣还要粉嫩,绷得紧紧的。
身后,似乎知道他不耐烦,她小声解释:“我、我怕。”
李缮耳力好,几乎能听到她细细话语里,细微的颤音。
马停下,李缮冷声:“抓衣服。”
窈窈“哦”了声,双手往回收,分别抓出李缮腰带两侧的衣服。
马儿终于跑了起来。
窈窈怕得紧紧闭着眼睛,不过风都被李缮宽阔的身形挡住了,不一会儿,她慢慢习惯,心跳也趋于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骑马,虽然还是怕的,但新奇压过恐惧。
她睁开眼,看向一旁,匀速后退的草丛连成一条绿色披帛,眨眼一瞬,路上的砂石就被撇到袖子后。
但不同于地面,那晴空白云,远处隐约丘峦,却一厘一毫地动着的,宇宙之大,莫过如是。
她一时看痴了,便忘了怕。
才从那朵云的前端,跑到了中端,马就逐渐停了下来。
窈窈回过神,这回不用李缮说什么,她赶紧把手收回去。
李缮利落下马,大步向前,对李望的副将说:“林叔,人我接回来了,可用交给父亲检查?”
林叔:“……咳咳。”父子俩斗法,他可不掺和。
另一边,愧疚心作祟,钱夫人见到谢窈窈没事,便示意李阿婶去接窈窈下来。
窈窈坐在马上无所适从,李阿婶找来了凳子,窈窈鼓起勇气,扶着马背,直到下了马,才终于松懈肩头,对李阿婶一笑:“谢谢。”
上回卢夫人带窈窈上门,李阿婶见过人,当时远看就觉得人很漂亮,瓷娃娃似的,如今近在眼前,更是一点毛病没有,她心里咋舌,女娲捏人咋恁厉害啊,哪哪都这么美!美也便罢了,还对她说谢谢哩!
李阿婶脑袋空了,磕绊了一下:“对不起,哦不是,没关系!”
……
李缮要去找杜鸣,调整行程,尽快回并州。
他走着走着,皱起浓眉。
窈窈坐在他后背,自以为他看不到她的动作,但她不知道,她往左边瞧时,左手就下意识用力拽他左腰的衣服,往右看时,右手拽右边。
他的衣服就被什么牙口很好的小动物叼着似的,左右拉扯,到现在腰上还有点衣物摩挲的触感。
李缮不由拂了下腰带,忽的,他在腰带缝隙里摸到什么,拿起来放在掌心一看。
那是一朵粉嫩的小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