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初步手术是比宫刑还要可怕的东西。大人都承受不住宫刑,婴儿那么小还要……后果可想而知,”覃望舒说到这里,似乎又忍不住回忆到了当时的场景,又是一个干呕,“和虐杀也没什么差别。”
“成活率十不足一,”覃望舒接茬。她到现在似乎还能嗅到那浓郁的腥臭。
陈安联想到一些画面,脸色难看。本来他还想问,白榆和覃望舒为什么之前没提过,看到俩人的脸色,又看了看只听懂结论,显然还不能联想到具体操作细节的林祺寒,闭了嘴。为什么不提?因为不合时宜。没有时机去揭这样一道疤。他意会到了至少一半原因。
挲螣星人只当着地球人的面干过这么一次。只有白榆这一代的存活者亲眼目睹了。
其实,直到如今,挲螣星人抢走地球人的婴儿依旧屡见不鲜,只是它们不再在他们面前对婴儿做什么了,婴儿的父母也能定期看望孩子的状态。除了第一批,后来的婴儿似乎更像是挲螣星人给自己的孩子找的“伴读”“书童”。
白榆看着直播里被衲美安抚着落座的地球代表们,看着大摇大摆抱着一个地球人当宠物的挲螣星代表,又看着皮肤金黄笑容和煦安抚着地球代表们的衲美代表,回忆里不断地跳转二十三年前的种种画面:
“不许笑!有风!一定能飞起来,”爸爸佯怒,故作姿态地一昂头、一叉腰,却忍不住拿眼尾余光瞟妈妈,观察妈妈的反应。
“那是,当初我们可是一起放飞过好多风筝的,”爸爸可自豪,绝口不提放飞是真的把风筝放飞了。有一次是风太大,风筝猛猛往高处、远处飘,风筝线从风筝线轮上跑光了,他们没抓得住。还有一次是风筝线缠上树枝,最后被他扯断了。
爸爸妈妈说的是没有白榆时的过往,白榆听得很开心,笑着看爸爸妈妈你一言我一语地追忆往昔,还趁机从爸爸手里把燕子风筝拯救了出来。
不多会儿,爸爸妈妈结束追忆,赶来她身旁,一左一右地立在她身边,一本正经地说要给她千辛万苦放起来的风筝护法。
爸爸就和妈妈又以白榆更像谁为中心论点,拌了几句嘴,最后他们谁也没说服谁,都坚持白榆更像自己。但他们也没生气,非常和谐地用“算了,你开心就好”的态度,给这次争论作结。
后来,湖边人越来越多。好多人都到这片湖边散步、放风筝、下棋,等等。好似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这片波光粼粼的湖的注视下,做什么都可以更开心一点、更自在一点。
她兴奋地跟妈妈分享自己想到怎么写作文了,妈妈笑着表扬她聪明。爸爸不高兴了,“警告”她不许玩的时候分心想作业。作业又作业自己的时间,怎么能来占用他们一家人这么难得的一个假日呢?
爸爸也笑了,摸摸她的头,说啊:“小孩子操心作业,小心以后长大了回忆不起童年。”
爸爸乐,乐完装模作样地捧白榆:“不怕,我女儿作业完成得好,考试也好,老师找我都顾虑着我女儿,不敢对我大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