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最主要地理环境、人文环境、科技水平,方方面面都和地球差不多嘛。要是真去那两个地方,人文环境不提,自然环境就适应不了嘞。就是这儿经济环境差了点,地球上也有经济差点的地方嘛,咱国家都有,”白榆装作没听出来马晨的讽刺,装疯卖傻继续介绍城市情况,“老城区中这种建筑,占比超过了百分之六十。但是你看看!也没有差到需要住平房,烧柴火的嘛。网购、外卖、WiFi都还在。这还是他们城中心!说到这里,他们有城市这种设置!不像别的时空,动不动一个星球相当于咱认知中的镇,那生活多不方便啊。咱又没人家那进化后的特质,几个星球一来回,说不定寿命都耗净了。是有这种可能哈?我相对论不怎么精通。”
她最后还是没再继续抓着不放。她踏上旋转楼梯时,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她拾级而上,一圈一圈攀爬,她冥冥中品出了几分微妙:恍惚间,她像是踏入了一场场轮回,经过一扇又一扇一样的门,转着一个又一个同样的圈,她好像变成了在历史长河中犯着同样一个错误的旅人,一次次纠错,又一次次犯了同样一个错。又或者,像是一次次原地踏步,她其实没有往上再走一层,只是反复踏入同一层。她不知道她是走入了一模一样的两条长河,还是踏入了同一条长河两次。不过这都不重要,她最后到达了目的地。她到了顶楼,她的新工作地点加新住处。
耳边,白榆还在喋喋不休:“我研究过,这里的法律制度和你学的差不多。其实我原本想去2~131时空的T-36星的,那里不仅有跟我们生物构造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他们也管自己星球叫地球,那里有个国家和我们国家各方面都一模一样的国度,除了那个国家自称中洲。我们自称九黎。还有其他的时空也有地方跟我们有相似,有从语言到各方面的专有名称一样的,有社会制度和占地面积和我们相仿的,但都没有中洲和我们相似度那么高。”
白榆懒,气质慵懒,态度疏懒,动作懒散,说话也懒。表现出来就是,能躺不坐,能坐不站,能站不动。说话时,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必须说话就少说几句话,不用连成句就只说几个字。声音更是能不大就绝不用中气,短促鼻音能解决的就绝不开口。偶尔,躺着的时候需要强调什么,就拖腔拿调,拉长声儿,代替分贝的起伏。
她搭了个话:“那不还是没去?”
“她的时空也没有‘鬼神’之说吧?甚至比我们那儿还要彻底,是从来没有,”马晨嘴上抱怨,手上却已经妥协地开始收拾行李。
为什么就闹到这步了呢?没想通。
马晨对此纯属无可无不可。白榆懒得每天来回奔波,提议是她提的,拍板是她拍的。
第二天白榆不干了。
白榆最后妥协地勤快了一下。网上下单,给自己和马晨换了崭新的记忆床垫,捎带手给房子也装点了一下。
电视机换成了投屏器,幕布旁边摆上了接收“异世界”来信的设备。设备占地半米见方,整体人一般高,虽然一半是被玻璃罩罩住的真空环境——来信会凭空出现在中间,去信打开玻璃罩往里一扔,会在中间漂浮两分钟再消失。她们叫它“投递筒”。
安装工人和马晨忙前忙后全部结束后,白榆回来验收成果。
马晨咂咂嘴,很是佩服。
这两天,工作室一开始干活儿,白榆就躲出去找咖啡厅、奶茶店偷闲。马晨不放心,守在屋里看着,遇到挂毯之类的,没人挂,也得自己忙。
“房东同意我们装修了吗?”
“嗯?”马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白榆在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白榆”:“她去和房东交涉?她过来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办的过户?”她们来才几天啊?搞定了?要不是床出了问题,白榆可能为了避免麻烦,一点东西都不带添置的。这几天难道还积极主动,出去跑房产过户的手续了?
“不知道。”
“大前天?或者前天。我那天大晚上差点见血,睡不着了,连夜用投递筒联系她,商量还是买下这老房子,再简装一下,你那时候还在睡。
“你心是真大啊!”
马晨张口还想再唠叨几句,却正好余光瞟到了突然出现了一封信的投递筒。她走过去打开玻璃罩,取出铅封的信件。反身走回白榆旁边,戳了戳白榆胳膊:“有委托。”
浏览完另一个“白榆”的最新委托,白榆有点沉默了——好巧,最新任务目标还叫“白榆”诶。这下好了,汇报任务进度的时候,她算是彻底扯不清称呼问题了。
至少给自己起个代号。
白榆大笔一挥,竖写了这么张纸条,丢进了传送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