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箫声咽,迢迢万里秋。
林夏倚在软枕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折扇骨节,听着楼下刘睿那首平仄牵强的诗,忽而轻笑出声。
刘睿攥紧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出墨团:“林大少这般快活,莫非有佳作在腹?”
“何干?”刘睿冷笑,“诗会乃文人雅集,林大少既来,何不以佳作共赏?”
“他能在这里,不过是仗着祖荫的浪荡子,能作出什么锦绣文章?”
“......”
刘睿见众人都取笑林夏,觉得自己把面子找回来了,满意而坐。
此时,他有点想家了,想那前世的父母,母亲病榻上枯瘦的手握着点滴管,父亲在工地扛水泥袋的佝偻背影的场景,记忆犹新。
双亲像两支耗尽的蜡烛,在岁月的褶皱里燃尽最后一丝光热,徒留他在这世间,守着回忆的余烬。
这时主事突然说道:“诸位,陆才子的诗来了,请大家评赏。”
谁遣姮娥到画筵,
广寒宫殿应萧索,
“好”
一位青衫公子叹道:“陆兄此诗真是空灵蕴藉!首句'谁遣姮娥到画筵'奇特意象将天上人间打通,广寒宫的萧索与人间的宴饮形成镜像关系,将明月比作应邀赴宴的嫦娥,既合了今夜赏月的雅集,又凭空添了几分仙气。”
“'广寒宫殿'对'想见人归',虚实相生,堪称精妙。”
“我同意,第一才女苏小姐亲手所绘《寒梅图》,当属陆大少。”
“我也附议。”
众说纷纭,对陆少游的诗赞口不绝。
就连苏清瑶也是眸中泛起涟漪,而后便又觉得,陆少游的这首诗诚然精妙,却少了几分直击人心的力道。
“我有一个提议。”朱唇轻启,苏清瑶突然开口了。
“我觉得刚刚刘公子说的不错,诗会乃文人雅集,在这里就得献出佳作共赏。”
“所以,我想请林夏林公子献诗一首。”苏清瑶说完,嘴角挑起,神秘一笑。
当即便对着林夏的雅间说道:“林大少,听到没有,苏小姐邀你作诗呢。”
林夏听到这个苏清瑶把矛头指向自己,心想自己也没得罪过她啊:“要本少爷作诗?也可以。”
婉儿听到林夏这么说,眼里顿时异彩连连,一扫之前沉闷,觉得少爷要放大招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来。”
林夏的话直接引起众怒。
为避免林夏误会,她轻轻抚过琴弦,指尖在丝弦上划出一道颤音:“无论林公子作出何等诗句,清瑶定穷尽乐理,将公子的诗谱成曲,在这诗会上为公子独奏。”
就连林夏也觉得意外,心想这第一才女抽什么风。
莫不是自己的纨绔行径,让苏清瑶看不过去,想要借这文人之口,口诛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