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娘提步站在他俩中间伸手制止道:“不要吵,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我自己来。”
父子得以休战。
金猊奴全程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不像不听话的小狗。
苏轼眨眨眼说道:“待会儿咱们给金猊奴洗个澡如何?这样就可以干干净净的了。”
辰哥儿赞同道:“妙极!”
圆娘犹豫道:“金猊奴刚刚到家,也不知适应没?此时洗澡会不会着凉?”
“不会,咱们带着它去暖阁洗,那里炭烧得足,很快就会烘干。”苏轼提议道。
圆娘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三人一狗来到暖阁,朝云命人备了热水,洗狗是个新鲜活儿,三人都不想假于人手,于是便挽袖子自己来。
金猊奴死活不进浴桶,苏轼上手将它抱了进去,小狗挣扎半晌也没挣开命运的魔掌,最后乖乖的站在浴桶里一动不动。
辰哥儿扶着小狗,苏轼和圆娘撩着水洗狗,金猊奴蓬松的毛发被打湿,活像一只落水的小毛驴。
苏轼一边给金猊奴搓香胰子一边感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想……”
辰哥儿连忙摇头打断他的念头道:“不!不!爹爹你不想!”
苏轼爽朗一笑,继续搓狗。
约摸一炷香后,金猊奴被提出了浴桶,苏轼试图拿干净的巾帕将它身上的水擦拭干净,岂料金猊奴动作更快,利索的抖了抖湿透的毛发,水珠子被抖落的到处都是,三人躲闪不及俱是被它抖了一身的水,换衣裳是不敢的,怕被王闰之发现,只好在暖阁里烤干。
三人一狗围在炭盆间烤火,圆娘看着炭盆啧啧摇头,觉得可惜,若是能在里面埋两只红薯才叫地道呢,哎,不过现在上哪儿整红薯去?!
苏轼也在旁边摇头叹息。
圆娘问:“师父在叹息什么?”
苏轼道:“总觉得应该在炭盆里烤点什么吃?”
辰哥儿一拍大腿道:“栗子啊!烤栗子,炭盆上架一张铁丝?,上面可以放生栗子,瓜子,核桃,红枣!”
三人一拍即合,命人找来这些,一一放上摊平,不一会儿红枣的香甜味儿散的满屋子都是,苏轼手执干净的铁叉将烤好的红枣放在圆盘里,辰哥儿是个性急的,上手便抓,烫的龇牙咧嘴。
拂霜拿了几张手帕来,用手帕捏着便好很多,像枣子这种圆娘自己就可以取来吃,烤栗子是拂霜提前剥好递给她的。
每个人嘴里都有进食,倒是把金猊奴馋的来回转圈,它身上的毛已经干了,金灿灿的像一块烤好的小蛋糕,特别可爱。
圆娘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烤食一边喂小狗,毕竟谁能在可怜巴巴的狗狗面前吃独食呢。
苏轼剥着烤栗子感叹道:“果然好味,但既然都烤了,为何不烤几串肉?”
是这样的!
于是苏轼又命人串几串羊肉过来,朝云指了指窗外,用唇语提醒他们:“夫人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辰哥儿迅速将烤栗子填进嘴里,一手捞起金猊奴一手拉着圆娘火速从侧门跑了!
“哎!?”苏轼呆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我也怕她啊!”
王闰之用帕子捂着口鼻进来道:“郎君怕谁?”
苏轼立马堆起一个笑脸,转身相迎道:“没谁,没谁,夫人吃烤栗子吗?可甜啦!”
“听说郎君想吃烤肉串?”王闰之问道。
“可以吗?”苏轼期待的问道。
“有何不可呢?只是不能在暖阁里烤了,冬日通气不畅,烟味儿要留很久的。”王闰之说道,“外面落了雪,我着人将竹林里的亭子围起来,又生了炭火,今日后厨新进了一只鲜鹿,恰好可以烤鹿肉,再让人温一角梅花酒,岂不相宜?”
“夫人知我!”苏轼合掌叹道。
“要不要发柬子请客,叫些朋友来?”王闰之素知他是个爱热闹的,故有此一问。
“现发请柬也来不及了,今日咱们先吃,不然到时候一联句作诗的,恐怕那两个小将都不敢上桌了,吃亦吃不自在。”苏轼道。
“嗯。”王闰之点了点头问道,“他们人呢?”
躲在门外的辰哥儿闻言跳进来手舞足蹈道:“阿娘,我们在这儿!咱们快去烤鹿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