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黄家在荆州可是一等一的大地主,恐怕也就蔡家能和黄家一较高下,就连同为四大家族的蒯家、庞家也是有所不如的。尤其是在江夏郡内,黄家更是一家独大,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田地。
说一句黄半郡那都毫不为过。
孙贲不过是袁术手底下的一个将领,田产撑死了也就几千亩,还分散在各地,他家中的财货,最多的却是钱粮财帛这些流动资金,哪里能和黄祖相比。
而且以刘封的为人处世,就冲黄祖这么多田产,刘封也不可能放过他,最少田产、商铺这些是必须要全部没收的。
看在庞家的面子上,多多少少给黄家人留上一些钱财和基本的口粮田地,但生产资料是别想有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祖的日子是相当难过的。
一方面,他的衣食住行全部下降了无数个等级,虽然依旧能吃饱饭,穿暖衣。可黄祖如今的生活可是相当奢侈的,虽然还没到日后穷奢极欲的程度,但也完全算得上一句纸醉金迷,天酒地了。
最重要的是,黄祖在对未来感到忧虑。
眼下黄祖、黄射父子俩被软禁在江陵城中。
刘封之所以将他们安排在此处,也是因为庞家的关系。
有庞家在,即便黄祖、黄射出了什么意外,刘封也不会羽毛受损。
至于叛乱?
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了,除非庞家舍得抛弃如今更上一层楼的地位,以及更加美好的前景,甘愿冒着族灭的风险,去帮助黄祖这么个败军之将。
对于刘封的安排,庞家很是配合,甚至还有些暗喜。这无疑表现了刘封在荆州士族上,对庞家的另眼相看。
这一日,黄祖正在榻上昏睡,突然儿子黄射冲了进来,大力的将他给晃醒了过来。
“父亲,父亲你快醒醒,大好事啊!有大好事啊!”
看着依旧睡眼朦胧的黄祖,黄射脸上满是喜意,要不是还有纲常伦理在,他甚至想把自家老爹给扇醒过来。
黄祖虽然被黄射吵醒,可因为酒精的关系依旧不怎么清醒。
这些日子来,黄祖天天烂醉如泥,庞家给的酒水虽然远不如他往日所喝的名贵,但好歹量大管饱,也让他得以长醉不起。
可今天才刚睡没多久,就被黄射给吵醒,这让黄祖积累的恐惧和羞恼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黄祖一个巴掌呼在黄射的脸上,当即痛骂道:“逆子,汝父都已经命悬一线,黄家危如累卵,这就是你说的好事吗?”
黄射被这一记耳光给打蒙了,可嘴里还在喃喃道:“父亲,当真是有大好事啊。”
黄祖脸色一沉默,带着醉意的眼睛盯上黄射,心怀恶意道:“好好好,那你倒是给为父说说,是什么样的好事。”
黄射一个激灵,不敢拖沓,张口就道:“父亲,徐州来信,左将军要为我黄家指婚。”
“指婚?”
黄祖本想继续教训教训儿子,可这下子也呆愣住了。
等到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渐渐缓过来时,他一把捏住自家儿子的手腕,力气之大,捏的黄射险些叫喊出来。
“此话当真?”
黄射之所以没叫出声来,倒不是黄祖力气不够大,也不是黄射擅长忍痛,而是他知道自己真叫出来了,恐怕会挨黄祖更重的毒打。
黄射咬牙忍住痛楚,赶忙回答道:“当真,当真啊!是庞公亲自带来的消息,庞公如今正在堂上等候父亲。”
黄祖压下醉意,继续问道:“左将军指的哪家?”
这问题一出,黄射也兴奋了起来,压着心头的喜意道:“据说是左将军的叔父,骠骑大将军的义弟,现琅琊太守,厉锋将军张飞张益德。”
“哈哈哈哈哈!”
黄祖顿时大笑起来,甩开黄射的手腕,从榻上跳了下来:“好,好,好!的确是大好事,我黄家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卦了。”
“为我更衣!”
黄祖瞬间精神了起来,宿醉憔悴,胡须邋遢的面容上,竟然隐隐还恢复了几分往昔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