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
咚的一声。
酒坛子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瓢泼大雨打得窗棂噼啪作响,窗外似有一只猫儿在惨烈地嚎叫着,像极婴儿的啼哭声。
高高扬起的手被那双孱弱的手钳住,她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禁不住想,若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
她会不会像外面那只无助的猫儿一样,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亦或是嚎啕大哭。
她的孩子,差不多在这个时间诞生,那只猫儿,在这个时间出现,这一切是不是天意?
如果她死了,那那只猫儿,会不会被眼前这个男人一脸嫌恶的踢开,然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死去,腐烂,发臭……
最后,化作一滩血水,一如她那个未曾降生的孩子一般。
她忽然就升起了无尽的勇气,握着曲楠的手用了力,“曲楠,你休想再打我,我要和离!”
她拔高了声音,双目猩红。
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姜琳,曲楠脑子有一瞬的宕机,酒也醒了大半。
他看向姜琳的目光复杂,最后化作一句轻嗤,“和离?你和离了之后能去哪?你的弟弟还在国子监读书,你也不想他有个和离的姐姐,丢尽颜面吧?”
“还有,”他轻易挣脱姜琳的桎梏,眼底嘲讽越发明显,语气森然,宛如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我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走?没门!”
稍一用力,姜琳便被他推倒在地。
“娘子!”翠竹忙挡在她跟前,“姑爷,你要打就打奴婢吧!”
“砰!”
她被曲楠一脚踹开,笑得格外森冷,“你放心,你们主仆两个,我都不会放过!”
八仙桌被他一把掀翻,茶盏碎了满地,碎屑四分五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巨大的看恐惧之下,姜琳下意识地捂住了头,蜷缩成一团。
长期被打的人,总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好自己。
拳头如雨点般砸在她身上,五脏六腑都在疼。
疼得她浑身发颤。
她错了,她不该提和离。
尤其在曲楠喝醉的情况下,她更应该躲得远远的,等他酒醒了,他就不会打她了。
她为什么,要生出那样的心思?!
以至于招来这一顿毒打?
痛,浑身上下都痛。
沾着血迹的马鞭被曲楠从床底抽出,她不断地往后缩着,翠竹因为那一脚,现在还蜷在墙角,压根动弹不得。
她要被打死了,就在这个雨夜。
她想。
大雨会掩盖一切,伯府会以最快的速度发丧。
没人会在意她是怎么死的,西院的动静平时都传不到外面,今日下了这么大的雨,更不可能传出去。
就算传出去了,伯夫人也只会说,我儿性子极好,定是你做错了事。
至于侍郎府,小娘和弟弟,应该会短暂地伤心一下,然后继续过他们的日子。
她本就是个亲缘淡薄之人。
死了,也好。
她的孩子,还在等着她。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