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肉身的肉身已经来了,就杜布瓦的身旁,痛苦到想要昏厥的杜布瓦,在盖里斯身上看到了圣神的迹象。
“你腹腔里有一截肠子感染发炎了,它将要流脓,败坏你的全身。”
“但我能救你,我会把那截肠子切了,缝好你的伤口,给你喂药,让你在无痛之中获救。”
肠子、发炎?要切掉、还无痛?
盖里斯的言语,仿若是在天方夜谭,杜布瓦却无精力去分析。
痛苦折磨着他,那腹部的疼痛,能让他想象到自己的肠道或许已经打结、上面千疮百孔,流着脓液。
如果说肢体上伤口发炎,截肢切掉之后,能活人性命。
那么肠子发炎,切掉之后,岂不是也能活人性命?
只不过、肠子那玩意,切掉真没事吗?
但反正、杜布瓦快要死了,那种痛苦已经让他企图自尽了,在这种生命被抽离身体的处境里,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拒绝任何治疗方式。
“我、会没事的吗?”杜布瓦颤颤巍巍的问道。
“我许诺你,我将再造一座耶路撒冷城,在那城里没有数日夭折的婴孩,也没有寿数不满的老人。”
“你将活到命定的岁数。”
“这是你我间的盟誓。”
世界被一分为二,一边是节日的欢庆,那是人间是岸上;另一边是死者之河,正吞噬着生者,想要将之溺死。
杜布瓦被河中的亡魂拽住了脚,在往水里下沉,他挣扎的向岸上大声呼救。
可过往的行人匆匆,热闹而忙碌,每个人都被节日的愉悦牵引,似乎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默默痛苦的少年。
但有人、向他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要将之从河中捞出。
……
普利万不是一个年龄特别大的人,直到今天也不过三十出头。
现如今,他正在街道上不断反复踱步。
真就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去年1187年的战争,并没有波及到的黎波里伯国,以至于他这边还能维系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状态。
然而今年呢?耶路撒冷王国那边同萨拉丁达成了停战协议,叫人能松一口气。
塞浦路斯岛在两个月前,又传出消息说艾萨克被推翻了,如今是塞浦路斯教会掌控全岛政权。
他这领地上,则还出了家猪吃人的《狂猪日记》,真不晓得未来的日子如何过。
叙利亚·巴勒斯坦,这片土地上似乎有着什么海面下的暗潮在涌动。
就好似在他普利万看不到的位置,有人正暗中影响着一切,但那怎么可能呢?
当然,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本该是图一乐的法庭审判,却牵扯出了什么真假医生一案。
按照他普利万自己的了解情况来说,毫无疑问,盖里斯才是真医生。
哪怕没有那张加盖了安茹印玺的文件,盖里斯来到他领地上,已经至少成功治愈5位病人了。
这样的治愈概率是其他医生难以企及的。
但问题是他影响了那个理发师克洛维斯的生意,而且盖里斯的收费标准,也很成问题。
被盖里斯治好的五个病人中,有两个病人自己描述的病征几乎完全一致,但盖里斯却对富人收取了30金第纳尔的高价,而对穷人只收了30枚铜板。
这种情况下,盖里斯一方面固然会有着崇高的声望,但同时也被人暗中不爽。
在得到其他人支持后的理发师克洛维斯,就钻到空子了,于是在今天他普利万主持法庭的审判的时候,要来恶心盖里斯。
这个过程其实一眼明了,他普利万与双方也并非什么利益相关方。
之所以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状态,纯粹是他想看乐子,想看理发师克洛维斯吃瘪罢了。
然后,他就震惊了。
除去理发师克洛维斯的装神弄鬼外,盖里斯居然找到他说
“我要去切掉那个孩子的一截肠子,这样才能救他的性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