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她被何物吓到?”
“好像,是我。”
清岳瞧少爷如此认真,却觉得有些荒唐,小声补了句:“怎么可能。”
大夫却点头,说:“不无可能。”
孟文芝难得回身看清岳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突然,握着他的那只手动了动。孟文芝又急忙转身看向阿兰。
她双眼紧闭,从眼尾滑落一道泪,极小声地呢喃道:“我并非有意害他,我有苦衷……”
两只手湿濛濛的,几乎要融在一起。
孟文芝还未听清她的话,大夫先一步用金针刺进她百会穴,后者瞬间放松下来,像进入了安睡。
终于得以抽出手,他的手被攥得通红,已有些麻木。
他却没在意,只仍忧心忡忡地问:“这可如何是好?”
“心疾难医。最简单有效的法子,恐怕只有一个。”大夫道。
“请讲。”
“她既因您受惊,若是不见您,或许就能减轻症状。”
孟文芝垂头沉思,转而又抬起头,说:“说得在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一会儿要去衙门一趟。清岳,你把她送回家去。”
清岳听他详细说了女子住处,见他对此人如此上心,也认真起来:“大人放心,我替您好生照料着。”
孟文芝却摇头:“无需你,去找个细心的女使过去。”
随后他意识到什么,低头瞧了自己的官服,又觉得那大夫眼神有些异样,只好对大夫说:“我与她并无太深纠葛。今日看诊之事,还请不要声张。”
“是,老夫明白。”
清岳当真请来一个伶俐姑娘,二人一起将阿兰送回家去,这才离开。
那姑娘照料得十分用心,又是喂药又是掖被,独自在房中不停打转。
到了黄昏时分,阿兰终于醒转。
“你是谁,怎在我屋中?”
女子正撑着脑袋在桌沿打瞌睡,听她醒来,赶忙叮嘱:“你且好好躺着,不要动。”又起身凑到床边,把她的手送进被子,一边说着,“我叫春禾。你生病了,有人请我来照顾你。”
阿兰哑着喉咙,低声说:“谢谢,你回去吧,我自己就行。”
见春禾没有要走的意思,阿兰这才想起问道:“可要付你银钱?”
春禾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不用不用,已有人付了。是十日的钱,我肯定会在这呆满十日再走。”
“何人?”
春禾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簿子,低头翻了几页找寻着:“哦,叫清岳。”
想必也是孟文芝的人。
头疼。
纠结过后,阿兰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躺着,不愿再多想。
虽说春禾年纪不大,照顾人来却是体贴入微。这几日煎药做饭,把她当闺中小姐一样伺候。
阿兰受宠若惊,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