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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蛇(1 / 3)

御书房寂静,连根针落地都可闻。

许南清听文和皇帝语气不耐,且佛珠转动声渐快,心知自己此番讨的封赏悬,与其坚持下去惹文和帝不悦,不若就此作罢,以退为进。

她深深叩头,从嘴里吐出违心话语。

“陛下所言极是,奴婢愚钝,确不该揪着奴籍不放,叫陛下烦心。

“陛下抬举奴婢,愿给处于贱籍的奴婢在百兽处任职,已是奴婢之福,陛下圣明,奴婢谨遵陛下吩咐。”

“这般快便想通了?朕原本还打算多劝几句。”

文和帝语气感慨,“你方才那副倔样儿,倒叫朕想起了十三年前,说要彻查惠妃一案的山月,只是你比他聪慧,也洒脱太多。

“有些事,并非朕不愿,只是朕,也身不由己啊。”

姜还是老的辣,文和皇帝到底是帝王,感慨两句便不再多说,只恢复平日喜怒不外露的模样。

“也罢,朕此前征求过山月意见,允你入朝为官,只是要回东宫侍奉,这奴籍……朕待今日与山月祭奠他母妃后,再与他好生商议。

“此事你居功甚伟,你且放心,朕总不会短了你。”

许南清心如明镜。

她哪是比寒山月聪慧?不过是比那会儿还年幼的他,经历过太多社会与原生家庭的毒打。

许南清阅人心无数,被人伤过不少。

她太清楚如皇帝一般说一不二之人,凭她一己之力,不可能劝得动。

加之她身份卑微,没有寒山月那与皇帝相融的血脉,再执迷不悟,怕是要被乱棒打出,不如速速弃之。

许南清恭敬叩首,“奴婢谢过陛下。”

“其实在东宫住着,也没什么不好,山月待你不薄。”

文和帝语速放缓,目光落到许南清肩头,显出两分揶揄,“否则你身上,怎会盖着他的狐裘?”

许南清轻轻提了下近乎垂到地砖的披风一角。

“身为奴婢,行事皆要看主子,讨主子欢心,便过得滋润,惹主子不悦,便是死期将至,奴婢并不觉得寄人篱下的日子,有什么好。”

文和皇帝看得通透。

“你可识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朕待你,不会像山月那般留情分。”

许南清何尝不知道在哪儿都是牛马。

但比起做任人宰割的东宫小牛马,还不如做有些话语权的皇宫大牛马。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奴婢以为,哪怕仅仅在百兽处做个饲养官,也能造福更多兽类,而非顾及东宫一隅。”

文和帝一摆手。

“朕还要与山月去皇陵奠基惠妃,你且回东宫去罢。”

许南清应声“谢陛下”,缓缓后撤。

她抬步上马车,轻轻解开搭在肩膀的狐裘,手有一下没一下揪着臀部软垫流苏边,目视前方出神。

寒山月前日方给她下毒,今朝又予她狐裘,到底意欲为何?

打巴掌,给个甜枣怎地?

可她只是个卑微宫女,寒山月身为当朝太子,甚至敢给皇帝甩脸,有给她这颗甜枣的必要吗?

而且李顺之前还说过,寒山月此人洁癖严重,从不让除跟他多年的李顺之外的人,碰他衣物,也正因此,寒山月才一直不找贴身侍女。

但这狐裘……

也罢,猜不透,不猜了。

许南清乘马车回东宫,步入主殿,正要向寒山月复命,顺带将狐裘物归原主,无意撞见寒山月在屏风后独自更衣。

他一身石青色素服,接袖缘边已除,衣裳粗陋,却平添三分惹人垂怜的破碎美。

许南清对漂亮可爱的东西,一向感兴趣,莫名觉得寒山月此番,如高傲但落魄流浪的可怜猫儿,眼不自主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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