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清低着头,心中大骇。
她还有个弟弟,她怎么不知道?
屋里炭火噼里啪啦烧着,寒山月再度用香罗帕掩唇,闷闷咳几声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烈风皮毛轻点。
“怎地不吭声?”
许南清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脑中搜到与“弟弟”相关的记忆,哪怕一丝一毫,好似这个人从未在原主的生活中出现过。
可若真无这此人,原主入东宫之时,为何又会上报有这个人呢?
事实上,原主有关入宫前的记忆,皆模糊不清,只有个大概,连村庄的秘辛,许南清都是经过寒山月提醒,才勉强想起来。
她头疼欲裂,顶着他寒凉如刀刃的目光,咬着牙开始现编。
“回殿下的话,奴婢并非有心要隐瞒,可刚入宫那会儿,奴婢发过回高热,在那之后,很多之前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寒山月呼出的气息滚烫,话语却凉。
“你入东宫一年半,从未缺过勤,何来生病一说?”
许南清大脑近乎宕机。
原主身世绝对有隐情,而且这隐情,原主自己都记不清,可奇怪的是,她又能揣着这个秘密,进入守卫森严的东宫……
平心而论,许南清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疑,但在这紧急关头,她又如何能认?
“本宫念在你驯兽能力卓绝,是可用之材,方亲自问你,而不是将你关入寒牢,严刑拷打,你,咳咳,你不领情……”
寒山月病中动怒,不住剧烈咳嗽。
带着酸气的药味儿上涌,胃腹猛地绞痛,自知服下去的苦药存不住,他颤着手去扒搁在床边的铜盆,弯腰将药尽数呕出。
许南清略发怔。
怎地她像个辜负良家男子情谊,还把人气吐的渣女?
母胎单身数十年,她笨拙伸手,试图给寒山月拍后背。
“殿下,您……”
“滚。”
寒山月垂着头,冷冷吐出个单字。
似是不愿将狼狈展露人前,他躲开你伸过来的手,边缓慢咳着,边将乌发撩至耳后,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出下一句话,“滚出去。”
许南清何尝不想“滚”。
撞破好面子上司秘辛,少不了要被穿小鞋,她死皮赖脸待在这儿准没好处。
可她更清楚,此刻不将话说开,待寒山月从病中恢复,愈想愈气,铁定要将她进那劳什子寒狱泄愤!
“殿下,奴婢身世尚有隐情,还请……”
寒山月冷冷打断。
“孤身边,从不留身世不清之人。”
许南清对他强势的姿态略感不满。
寒山月病弱成这样,态度还如此强硬,难道不知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不怕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跟古代秦朝那陈胜吴广一样,直接举兵起义,拿匕首一刀捅死他吗?
发牢骚归发牢骚,许南清只在给自己做年夜饭的时候,杀过鸡,宰过鹅,还真没胆量,直接刀人。
她咬牙颤抖发声,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不知殿下,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故事?你想编什么?”
寒山月冷冷笑着。
“孤至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要编,就编得真些,叫孤挑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