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定然不能反抗,否则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守卫们为了查询路引是何人仿制,定然不会立马就将人赶尽杀绝,他可以趁此机会再想想办法……
季新承脑海里闪过几条可行的脱身办法。
守卫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穿透嘈杂,直直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且慢!”
季新承蓦地抬起头。
众人也循声望去,看着来人熟悉的身影,季家几人和卞瑞萱都是激动的同时松了口气,方鹏夫妻却是脸色泛白,面露忧色,帮工万永则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宁竹和季新承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她微不可察地朝他点点头。季新承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那领头的守卫望过来,狠狠皱起了浓眉,倒是没有出手,只是喝退她:“哪来的小丫头?还不快速速离开!当心我将你一并扣押!”身后的那些守卫,眼见着就要将一行人给绑起来。宁竹见状,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块乌木令牌。令牌上面镌刻的“宗”字龙飞凤舞。
那领头的守卫本欲让人把这捣乱的小丫头给驱逐开,目光却在触及她手上的令牌时,骤然一惊。
他挥手示意属下退后,自己上前细看,半响后拱手道:“不知小娘子是宗府贵客,方才多有得罪。”
这些守卫本也是恪尽职守,没什么好指摘的,宁竹今日的目的只是尽快将几人带回去。
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次。
宁竹收起令牌,笑了笑:“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她说话时目光扫过季家人。
领头的守卫略一沉吟,抬了抬下巴,对着下属说道:“把这几个人带过来。”
此刻城门处皆是百姓,他们的动静有好些人都在探头探脑地瞧着,倒是不好在这里说话。
宁竹递给季家几人安抚的目光,跟在了后面。等离开了百姓们的视线,宁竹开门见山说道:“大人,这几个人我要带走。”
那领头的守卫垂眸思忖半响,倒也没有过多为难。“放人。”
他一发话,剩下的几名守卫瞬间收起了长刀。宁竹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
这宗小将军的令牌,着实是好用,那颗解毒丹给的不亏。“多谢大人。"宁竹拱手道谢。
季家一行人也跟着道谢。
“多谢大人!”
领头的守卫朝着宁竹拱手,又带着属下们返回城门值守去了。等他们彻底离开后,季新桐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把抱住宁竹。她的动作太急,差点把宁竹撞个趣趄。
季新桐的手臂微微发抖,声音带着些哽咽:“小竹!”“没事了。"宁竹笑着回抱住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朝着季新承几人微微颔首。
卞含秀红着眼眶上前,摸了摸宁竹的头发,有些心疼:“长高了,也瘦了。”
宁竹笑着说:“你们看着也瘦了不少,这段时日过得怎么样?”季新桐松开她,眼眶都有些泛红:“我们一一”“秀姨!新桐姐姐!季阿叔…”
宁荷激动的小嗓音从巷口传来。
“是小荷!"卞含秀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正想迎上去,脚步却是一顿。
小姑娘被一个青年抱在臂弯里,朝他们挥着手,小脸兴奋得通红。季元武眯起眼睛,略有些迟疑道:“那是,松哥儿?”众人怔愣间,两人已经走近。
宁松将宁荷放下来,小姑娘瞬间就跑向季新桐,一把抱住了她,又雨露均沾的把季家所有人都抱了个遍。
她还不忘软软糯糯地撒着娇:“我好想你们.……”宁松则向两位长辈郑重行礼:“秀姨,季叔。”季元武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短短三个字,道尽了长辈的欣慰。
卞含秀也笑着连连点头:“许久不见,松哥儿也长高长结实了。”“我都听小荷跟阿竹说了,一路受了二位长辈诸多照顾,小子在此谢过。”宁松躬身,声音诚恳。
季元武连忙扶起他:“这我们可不敢当,到是这一路走来多亏了小竹,是我们谢她还来不及呢。”
这一句话说出了季家几人的心声。
这次他们分开,一路走过来经历重重困难,更深刻的体会到了宁竹平日里做了多少,又有多令人心安。
宁竹看他们叙旧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连忙出声打断。她扬声说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给你们寻个客栈,坐下来聊吧。”原本她是想直接带人回家的,可是目光扫过默默站在一旁的万永等人,临时改换了主意。
“对,小竹说的是。"卞含秀笑着说。
季元武也牵住马匹的缰绳:“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宁松会意,朗声道:“去上次那家客栈吧,我来带路。”他们边说话边往前走,宁竹落在最后面,微微侧头,余光瞥过状似无人的街巷拐角处。
那儿只有墙角的被人踩过的野花,可怜巴巴地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