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坐北朝南,宽敞大气,就是住二十个人也不在话下…”宁竹迈过门槛,目光缓缓扫过整个院落,是足够宽敞,空地平整开阔,练武时能够施展得开,而且靠角落的位置还有一口老井,解决用水问题。四周环境确实安静,街市的喧闹声被院墙隔绝得恰到好处。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虽有些年头,但瓦当整齐,主人家维护得精心。
宁竹的手指抚过廊柱,没有虫蛀的迹象,用的是上好的木料。这宅子确实合她心意。
“这宅子作价几何?"宁竹转身问道。
钱牙人搓着手,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按季租赁,月租二十两,押金为一个月租金。”
宁竹挑了下眉。
来之前祝衡关就说过,壁州租房可按单间八百文计算,这十一间房,月租应该在口口两上下。
这人居然开口就要二十两。
钱是真的好赚啊。
“佣金呢?"宁竹又问,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钱牙人竖起大拇指和小拇指:“六两银子整。”宁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真把她当冤大头宰啊,开口就要了一成的佣金,正常市价应该在一分左右。
一下子就翻了十倍。
那钱牙人还在喋喋不休:“小娘子,不是我说,这个宅子着实抢手,如若合您心意,还是尽早拿下了较好,不然转头就会有人一一”宁竹正要开口,突然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等等!这个宅子我租了!”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不要租给她,这宅子我要!”
钱牙人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脸上做出万分纠结的神色。他搓着胖手,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咬牙:“是这位小娘子先看的,若是她现在定下,那我就不能租给你……”
那长衫男子状似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我出多一成!”说着就要把钱袋往钱牙人手里塞。
钱牙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娘子,你看…”宁竹抱着手臂看了半天这二人拙劣的表演,忽然展颜一笑,朝两人招了招手。
“好说,凑近点商量吧。”
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计划得逞的喜色。他们将头慢慢凑了过来。
然后一一
“阿!!!”
“痛死老子了!!”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捂着鼻子踉跄后退,鲜血从他们指缝间渗出。宁竹甩了甩手,笑着说:“你们啊,这戏演的着实差劲,我来教教你们吧。”
方才那一拳力道十足,钱牙人只觉得鼻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喉结滚动着不断后退,肥胖的身躯冷不防撞在院墙上,震得墙头的藤蔓直抖叶片。钱牙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想干什么?宅子不租就算了…”长衫男子也结结巴巴开口:“我不,不租了,让给你就是!”宁竹扭扭手腕,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怕是算不了了。”
话音未落,她一个扫堂腿就让两个大男人重重摔倒在地,瞬间尘土飞扬。巷子深处顿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片刻后,宁竹拍拍衣摆上的灰尘。
对面地上坐着的两个鼻青脸肿,爹妈都认不出来的人,他们瑟缩着抱成一团,宁竹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把他们吓得颤抖。“下次别再让我遇到了。”
宁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两人抖得更厉害了。她看也不看他们,施施然走出巷子。
出来一趟就碰到两个糟心玩意儿,宁竹也没了看房的心思,径直回了客栈。刚踏进大堂,就遇上了正要出门的祝衡关。见她一身暑气从外面回来,发丝间略有些凌乱,祝衡关心下了然。“是去了牙行吗?不顺利?”
宁竹微微颔首:“遇到了骗子。”
祝衡关心想,那两个骗子此刻怕是万分后悔骗到了宁竹头上吧。“壁州城大,难免会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他温声道,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晚些时候再去瞧瞧吧,我认识一家靠谱的牙行。”宁竹点点头。
晚饭时分,封炎仍未归来。
宁竹让店伙计留了话,便带着宁荷和平安随祝衡关出了门。祝衡关所说的牙行也在壁州牙行那条街上,想来是牙行聚集之地。这家铺面颇大,门楣上挂着"十页牙行"的匾额,前头两个字漆色有些剥落。宁竹猜原本应该是“平顺”二字。
店里客人不多,柜台后趴着个身影,似乎正在打瞌睡。祝衡关走上前,屈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声音里带着几分熟稔。“叶东家,做生意了。”
柜台后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姣好的脸庞。那女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祝老大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祝衡关说道:“我带着人照顾你的生意了。”她的目光越过祝衡关,侧头瞧他身后望去。宁竹朝着她微微一笑。
“好巧啊,三娘姐姐,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