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拿到路引引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
女子梳着高高的马尾,眉宇间透着飒爽英气,身着暗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刀。
她身侧的男子留着浓密的络腮胡,背后负着把双刃斧,身材魁梧像座小山般,几乎要把走廊占满。
两人满含期待地看向应声开启的房门,映入眼帘却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宁竹稚气未脱的面容与他们预想当中的完全不一样。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彼此眼中都闪过诧异。那女子率先抱拳开口,声音清亮:“敢问是小娘子唤我们来的吗?”宁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
“那绳纯.……
这女子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忖:难不成是凑巧?可这也太巧了?她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警惕。
客栈走廊上静得能听见楼下客人的叫酒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嘉木,舒满。”
那位名叫嘉木的女子倏地抬起头来,视线越过宁竹的肩膀,看见了倚靠在床榻上的祝衡关。
起先她并不敢认,毕竞他的模样比起记忆中相差得实在有些大,直到祝衡关缓缓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幽幽烛光下,玉佩上面雕刻的并蒂莲清晰可见。嘉木眼睛一亮,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惊喜:“老大!”她身后的壮汉舒满站得稍远,并没有看清房间内的场景,粗犷的脸上写满困惑。
他挠了挠头,浓眉皱成一团:“嘉木,你乱叫什么呢?”话音刚落,嘉木反手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舒满吃痛地捂住脑袋,满脸委屈。
客栈内客人不少,就这一会儿功夫周围就有好几个厢房的人开门出来瞧过,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宁竹侧身让开位置:“两位进来说吧。”
“多谢!"嘉木抱拳行礼,拉着还在揉脑袋的舒满快步进了房间。一进门,嘉木就快步赶到了床榻前。
当她看清祝衡关露出的脖颈下方缠着纱布,似乎是受伤了,颇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舒满紧随其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老大,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把胡子刮了?都瘦脱相了,我还没认出…”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就留意到祝衡关略显苍白憔悴的脸色。舒满伸出大手,想去看祝衡关的伤口,可手臂刚伸到半空中,就被嘉木扯了回去。
“干什么,你的手劲没轻没重的。”
舒满搓搓手,只能紧张地问道:“老大怎么受伤了!?”嘉木也满目关心,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短刀。她了解祝衡关,倘若不是真起不来身,是绝对不会见他们来了还躺在床榻上的。
“是谁做的?我要剁了他的手!"嘉木咬牙切齿地说,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不用担心,伤已经快好了。“祝衡关摆摆手,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们跟我说说壁州近来的事。”嘉木的目光瞥过正在斟茶的宁竹,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唇。“这一一”
祝衡关轻咳一声,撑着身子坐直了些:“这是救过我的恩人宁竹,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舒满和嘉木。”
舒满和嘉木站起身来,同时抬手抱拳,感激道:“原来是宁姑娘,久闻大名,多谢你救了老大!”
宁竹倒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听过她的名字。她微微颔首:“顺手之劳,不用客气。”
祝衡关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舒满和嘉木都知晓宁竹曾经救过祝衡关的命,既然不是外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什么顾忌了。
“宗知州一早便做了万全准备,壁州并未受到天灾和叛军波及,如今嵊南关和其余关口都已经戒严,"嘉木率先开口,语速很快,“老大你的书信一断,我们就猜到昌县是出事了,料想你应该会来壁州,所以近几日便一直在这边等着。祝衡关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问道:“就你们两个吗?”舒满和嘉木对视一眼,眼神飘忽,你推我我推你的,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几个字。
祝衡关皱了下眉,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威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做什么扭扭捏捏的。”
宁竹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
莫说这副姿态看起来确实挺有当老大的气势,床榻前的两人顿时老实起来。最后还是嘉木犹豫着开口,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大郎君也来了。”他们口中的大郎君,正是温家大公子一一温策年。“胡闹!“祝衡关顿时坐起身来,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脸上布满怒色,“边界本就不安定,你们怎么能让大郎君冒险来这边?”舒满被吼得缩了缩脖子,颇有些委屈地辩解:“我们也说了,可是劝不动大郎君啊,他要来我们也没办法。”
“老大你消消气,”嘉木连忙补救,伸手虚扶了一下,“我们没让大郎君擅自出门,就让他待在了客栈里等消息,留下永安几个身手好的时时保护。”祝衡关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他方才也是一时心急,心里也清楚,做下属的怎么劝得动主子。
屋内一时无人说话。
“对了老大,”嘉木率先打破沉默,她瞥了眼坐在桌边的宁竹,声音放轻了些,“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兄弟他们都很担心你,而且总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宁姑娘。”
祝衡关并没有答应,而是转开话题说道:“我需要四张去壁州的路引。舒满闻言咧嘴一笑,立刻拍了拍胸膛:“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嘉木张嘴:“老大……”
“你们尽快护送大郎君回去,"祝衡关出声打断她的话,“我身上有伤,就不同你们一道了,等到了壁州再汇合。”
他决定的事,还没人能够劝的了,嘉木叹了口气,只得点头。“这……那我们怎么跟大郎君说?"舒满挠挠头,求助般看向祝衡关,“你也不是不知道,大郎君若是非要来,我们是拦不住的。”祝衡关皱起眉,知道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他单手撑住床榻,想要站起来,伤口被牵动,额上瞬间沁出细汗。“我陪你们一去拜见大郎君。”
温知州的恩情他已然报答,往后不再留在温家,自当该向大郎君请辞。但他身后还有许多兄弟,都是需要给个交代的,一切只能等他伤好了之后再说。
祝衡关心里想了许多,并未说出来。
宁竹见他非要走这一趟,眉头微蹙:“你这伤,还是让他们背你去吧。”本来强行赶路就很勉强,这要是再多走几步,伤口裂开了,又不知道还得养多久。
舒满二话不说就半跪下。
“宁姑娘说的是,老大我来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