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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第28章第28章

不多时,沈将时便看到顾姝臣抱着琴,莲步轻移回到了殿内。兰台宴上都是皇室亲眷,因此也没男女分席,如今宫中没有太后,上首皇后端坐着,诸位皇子公主带着亲眷坐在两侧。众人觥筹交错,顾姝臣也带着恬淡的笑意,走到太子身边,轻轻把琴靠立在一旁。

沈将时目光向后移去,跟着顾姝臣的两位婢女,眉宇间带着忧愁,其中一位还暗自绞着手里的帕子。

“侧妃,怎么了?“他趁举杯时,低声问。顾姝臣浅尝了一口杯中太子特意叫人换上的米酿,黛眉微扬,泰然自若道:“无事,被人摆了一道。”

沈将时拿杯子的手一滞:“可是有何不妥?”被摆了一道?在这宫里?

顾姝臣放下小瓷杯,对着沈将时勾起一个温婉的笑:“一弦不知怎的被人换了,锋利得很,按弦是会坏手的。”

这人做事虽有几分手段,却到底是低估了她。离上台还有一阵子便被她发现了,一番好筹谋算是落了个空。

闻言,沈将时扫一眼柳琴,看着琴轸上不自然的反光,眸色一沉:“孤知道了。”

真是好心机,若是让这人得逞了,且不说能让顾姝臣在皇后娘娘和一众皇家亲眷丢了颜面,一只手也怕是要毁了,轻则留下疤痕,要是伤得重些,伤了经脉,可就麻烦大了。

“我叫人去禀明母后,今日你便不必上去了。“沈将时低声宽慰道,“东宫里,孤会彻查清楚。”

谁料顾姝臣却摇了摇头。

“无妨。"她依旧是端着恰到好处的笑,修剪地齐整的指甲透着红润一点,“殿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眼下琴都端来了,骤然说自己不上台,免不了惹得皇后娘娘一番寻问,就算皇后娘娘明了真相,这种丑事也是会被极力压下去的。到时候再被有心人扣上一个行事不端目无尊长的帽子,可是吃个哑巴亏。这样一来,还不是照样让那人的坏心思得逞了?所以她要上台,还要风风光光地上,不能让旁人觉察出异样。看着顾姝臣胸有成竹的样子,沈将时想了想,还是轻轻握住她袖子下的手腕。

“那便好,小心为上。”

宴席进行到一半,各家子弟便陆续上台。先帝的几位公主各自施展才艺之后,便到了顾姝臣。

顾姝臣抱着琴上去,对着皇后娘娘行礼。

“早听闻侧妃弹了一好琴,今日倒是我们有耳福了。"皇后娘娘依旧温婉地笑着,衣袖上的凤凰纹焕发着五彩华光,衬得整个人格外雍容,“你且弹一曲,也给你那些未出阁的妹妹们听听。”

“妾身献丑了。"顾姝臣坐在琴凳上,勾起一个笑。一旁,沈将时紧张地看着顾姝臣的动作,捏着酒盏的手有些颤抖,险些溅出些许琼浆。

今日之事,想出此招的人心思之歹毒,实在让人胆寒。沈将时心头不禁涌起些怒意,拇指重重碾过杯身螭纹。他在宫中见多了这种暗害的手段,如今看来,他的东宫也不是一方净土。顾姝臣察觉到沈将时的目光,看弦时趁机给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目光。而后素手轻抬,下一瞬,泠泠四音在殿中落下,若珠玉落盘。看着顾姝臣四指在琴弦上利落地翻飞着,看不出一点异样,沈将时才渐渐放下心。

顾姝臣表情恬淡娴雅,外人看起来得心应手,实则她心里一直紧绷着,弦上四指尽力避开一弦上的音,避不开的,只得飞快移动手指换把去按二弦。好在她对弦音熟稔,虽缺了一弦,又需要刻意小心被划伤,起落之间动作有些不便,却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婉转琴音三起三落,一曲毕,顾姝臣再次向皇后福身。皇后放下手中杯盏,指尖轻轻点着红木桌案,看着顾姝臣目光含了几分探究。

外行人或许听不出,可皇后却是实实在在的琵琶圣手。她听得出来,顾姝臣今日这一曲不是选自哪首古曲,倒像是自己编的,且刻意避开了清声。“这曲倒好,有巧思。“她神色不改,不紧不慢开口道,“你且说说,选自何处,可有什么典故?”

顾姝臣早有应对,明眸中波光微动:“这一曲是妾身儿时在北地听过的,别有一番质朴醇厚,特意编成琴曲,博娘娘一笑。”皇后点点头,指尖划过裙摆上的牡丹花案:“北地民风淳朴,曲调也醇厚,只是,柳琴到底要多些清音才有意趣。”顾姝臣嘴角勾起一个羞赧的笑,一点红晕散开:“妾身琴技不佳,论起清音来,方得用琵琶才好,妾身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卖弄。”皇后闻言不由扬唇一笑,皇室女儿学琵琶的多,柳琴声本就高亢盖过琵琶,去了清音,虽说少了些柳琴独特的韵味,却显得低调沉稳,不至于过于抢了他人风头。

她记得去岁里上巳宴,东宫里的许氏便是弹了一曲清冽的琵琶,把其他贵女都比下去了。若是顾姝臣今日一味用清音,倒确实用不着太多技巧就能显现出其琴音高妙,只是何必去抢那个风头,倒是个懂进退的。皇后心中对顾姝臣多了几分赞许,给了赏,便放她回去了。顾姝臣回身坐下,紧接着下一位贵女便登台,她拿了一支竹笛,不多时殿中便笛音脆响。

沈将时看着顾姝臣袖子里的左手,低声询问:“可有碍?”顾姝臣摇摇头,虽说按音时得警惕着被划伤,可她动作灵巧,手指又细,谨慎些还是无妨的。要是她笨一点,手上豁个大口子,可够她疼一阵了。顾姝臣对自己身子上的事,向来极其上心,毕竞她喝药都嫌苦,真受了伤,疼可是在自己身上。

宫宴上人多眼杂,琴弦被换这种腌赞事,二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看着台上吹奏的女子,沈将时忽然转眼看着顾姝臣,含着笑意道:“孤也会吹笛子,你可知道?”

这倒是件奇事。顾姝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真的?我儿时也学过笛子,殿下您可别蒙我。”

沈将时嘴角噙着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信,回头在东宫给你吹曲。”

其实方才,沈将时想过,向母后禀明和顾姝臣合奏一曲。宫里笛子是现成的,顾姝臣弹不到清音他便能补上。笛音本就清脆高亢,和明快的柳琴音配起来,倒也算和谐。

只是看着顾姝臣泰然自若的样子,他想了想,还是不去给她添乱了。最后也确实如他所料,顾姝臣自有法子解决。宴席结束,顾姝臣随沈将时出了宫室,直往宫门去。斜阳给天边镀上一层金箔,宫墙投下阴影,顾姝臣稳步走着,却见一顶小轿停在重华门前,一双纤白手从帘子后一闪,策王妃裴氏下轿含着笑行礼。沈将时淡淡点头。这是他皇兄的正妻,按理说他该叫声皇嫂,可谁让他是太子,皇家重尊卑,裴氏见了他照样要行礼。顾姝臣微微屈膝见平礼,宫里只有贵人才能坐轿辇,想必是皇后娘娘见裴氏辛苦,特给了个恩典。

裴氏一张鹅蛋脸上满是笑意,对着顾姝臣亲昵道:“今日见了妹妹觉着亲切,可惜兰台宴时间紧,没跟妹妹好好说几句话。隔日里还请妹妹到王府坐坐,也跟我们叙叙话。”

顾姝臣看着裴氏眼中笑意,只觉着她有些过分热情了,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裴氏又比自己长几岁,人家开口邀请,她总不好拒绝,只得先应下来:“改日一定去拜访姐姐。”

裴氏一手轻轻搭上顾姝臣的胳膊,笑道:“咱们亲眷要多走动才好。”顾姝臣不动声色倒退一步,她总觉着裴氏的态度有些古怪,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子,她可不太敢离她太近。

虽说她心知在宫里,裴氏也不敢起什么心思。但想起那日封嬷嬷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些为好。

被裴氏这么一耽搁,天色又晚了几分。

顾姝臣跟在沈将时身旁,小声道:“殿下,你说王妃是什么意思呀……我能去吗?”

看着裴氏的样子,可不是跟她见面三分情地客气几句,而是真心想邀她去策王府。

沈将时垂眸看着她微颤的睫羽,安抚道:“无事,裴氏若请你,你推脱了就是。”

他和策王间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能说得清,裴氏和策王夫妻一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别把顾姝臣卷了进去。

凉风吹过宫道,裹挟着丝丝缕缕冰冷的凉意。往前过了翠华门,马上就要出宫了。二人不由加快了些脚步。谁想顾姝臣刚踏过门槛,忽而转出一个宫女,手里端着个小盅,猛地撞在顾姝臣身上,手中骤然瓷盅跌落,撞在顾姝臣裙摆上,接着便滚在脚边裂开,织开一朵瓷花。

棕黄的液体渐开在裙摆上,流下一片水渍。沈将时登时冷了脸,拉着顾姝臣退一步:“有没有烫伤?”顾姝臣也被这冷不丁的变故吓了一跳,好在她今日的宫装还算厚,只是裙子毁了,倒是可惜了那上好的绸缎。

那宫女忙慌匍匐在地,磕头不住求饶,不过片刻额头便渗出血来,青紫了一大片。

沈将时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开口便透着寒意,带着宫中特有的威严:“你是哪个宫的?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那宫女早就淌了一脸泪,太子问话,只能强撑着回道:“奴婢……奴婢是浣衣局的,奴婢的师傅病了五日了,奴婢去求药,这才、这才急了些”顾姝臣听了心里叹口气。这宫里的人,若是身体强健还好,不幸生了病,怕给主子过了病气,若是五日十日没起色,就扔到宫外去,好不好全看造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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