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位姑娘似是受了惊吓,加之她身子本就虚弱,情急之下便昏了过去。我这就开些药,姑娘服了就可好……”
郎中的声音远远传来。
“有劳。”
“……”
时妤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傍晚时刻,夕阳透过窗户射/进来,给地板笼上一层薄薄的金晕。
而白衣少年则背对着她坐在床前,他的背影寂寥而安静,竟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
时妤整个人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儿力气。
似是感受到她醒来了,谢怀砚回过头盯着她,他脸上毫无表情,无端的笼罩着一股淡漠来。
时妤也没说话,只是会望着他。
半晌后,谢怀砚忽然开口,“时妤,你可曾去过南疆?”
时妤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如实道:“不曾。”
“那莲城青崖镇呢?”
时妤总觉得这个地名有些熟悉,但她确实没去过。
“……也不曾。”
“……”
谢怀砚眼里的神采一点一滴消失殆尽,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公子,药煎好了——”
女使忽然打开了门,将屋里的压抑一扫而空。
女使看见床上已醒来的时妤,顿了一下,而后将手中的药端了过来,“姑娘可算醒了,可急坏公子了……”
女使好像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一开口就揭谢怀砚的短。
时妤闻言狐疑地瞥了一眼谢怀砚。
谢怀砚会为她着急?
他不是还想杀了她么?
没想到,谢怀砚竟立刻打断了女使的话,“药放下吧。”
他的声音分明温和无比,却让人如坠冰窖,“下次再胡说,我定拔了你的舌头。”
女使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她把药放在桌上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去。
时妤眼尖的瞥见谢怀砚耳根竟有一抹可疑的红,然而他脸上却是无比的阴鸷。
时妤的目光往下移,却见谢怀砚衣襟上血迹斑斑。
时妤纳闷不已:他那般爱干净的人居然还没处理掉么?
她轻声问:“你受伤了?”
谢怀砚顺着时妤指的方向看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不怕疼。”
见时妤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谢怀砚干脆拉开了衣襟,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膛。
时妤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受了如此重的伤,怎么会不疼呢?”
谢怀砚盯着时妤,墨色的双眸宛如深潭一般叫人深陷其中。
时妤担忧道:“快寻个郎中瞧一瞧——”
她的话断在喉间。
只见谢怀砚直接伸手扣住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鲜血从他白皙修长的指间流出,顿时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衣。
时妤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谢怀砚,眼里尽是不解。
谢怀砚紧盯着时妤,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
但他神色很淡,眉眼间也仅有平静。
时妤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要么是谢怀砚疯了,要么他是真的没有痛觉。
没有痛觉……
可是,什么人才会没有痛觉呢?
谢怀砚唇角带笑,“怎么?信了么?”
时妤愣愣的,没开口。
谢怀砚轻叹道:“时妤,上天待我还是不错的,不是么?”
没有痛觉,毫无感情,剑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