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太师还记得与长姐的情分,华镜悄悄松了口气,示意扶荔上前。
“来,扶荔,快来拜见闻太师。”
扶荔虽心中不舍,但也知道师傅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改变的。她若想帮助师父,只有尽快做出成绩来,让闻太师和商王看到她的价值。
有价值,才有筹码。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下拜:“晚辈扶荔,拜见太师,太师万安。”
闻仲迅速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眉眼清澈,身姿挺拔如松柏,眼中露出几分赞许之色,道了声“免礼”,就问华镜:“早年听说你收了个弟子,就是这孩子?”
华镜听了这话,才知道闻仲怕是看在长姐的面上,一直在暗中关照她。
又想到扶荔说的,在那鬼童子袭击她时,忽然有位神仙从天而降击杀了鬼童子。
难不成,那位神仙就是闻仲派去的?
因心里有了这个猜测,她对闻仲十分感激,点头笑道:“不错,正是这个孩子。原本我是想着,就让她跟着我在黄花观学道,安安稳稳聊此残生。哪知道这孩子她天赋异禀,我实在不忍她埋没了,这才想到了太师。”
“哦?”闻仲有些诧异,却并不着急询问,先引着二人进了内堂。
华镜也把他们带来的礼物送上,那是两匹丝绸,她自己织的。
这时候客人登门拜访一定不能空手,但主人却不必拿东西招待客人。
因而,扶荔并没享受到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进了客厅一落座,主人就让奉茶的待遇。
不过,闻太师直接把他们师徒二人领进了内堂,而不是在外厅招待,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看重。
闻仲收下了丝绸,命人拿到库房收好,才问道:“你说这孩子天赋异禀,莫非她根骨不凡?”
华镜虽然没有修行的资质,但闻仲知道,像戴国这样的开国诸侯,国内必然奉养着炼气士。
但以华镜和戴伯的关系……闻仲不认为华镜放心把这丫头送到戴伯手里。
“太师说笑了。”华镜笑道,“她是否有修仙的根骨,我如何得知?不过,这孩子于农桑一道颇有天赋,不过是跟着我学了几年,便自悟出了‘陇亩法’。
我想着如今天下安定,当今大王又有奋发安民之心,亳邑正是需要这种人才的时候。若太师不弃,还望您先考校一番。若觉得可用,再向大王引荐。”
见她说得十分恳切,眼神没有半点闪躲,闻仲先就信了几分。
再次看向扶荔时,他眼中多了几分异彩,直接问她:“孩子,你来告诉我,何为‘陇亩法’?”
扶荔半点也不怯场,起身道:“这里不便展示,不知府中可有土地松软的地方?”
闻仲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花园,还让人拿来了锄、铲、耒、耜,让扶荔习惯用什么就用什么。
扶荔大致看了看,见耒的造型和后世的锨最为相似,便拿起来在一片还算空旷的地上挖了起来。
但她从前实在没种过地,拿着工具怎么用都觉得别扭,别人看着也难受。
闻仲的眉头皱了起来。
华镜见状,忙解释道:“这孩子年纪还小,平日里我只让她养蚕、缫丝、织布。关于农桑稼穑,她只跟我读过书。
也正因为她只是读过书,便能悟出陇亩法,我才觉得她天分高,不忍心埋没。”
听了她的解释,闻仲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只是点了点头,右手一挥,扶荔周围的土地就都变成了已经翻好的松土。
“咦?”扶荔惊奇不已,回头看了看自家师傅,华镜假意训斥道,“看我做什么,还不多谢太师?”
扶荔就知道,自己没中过地的事已经露馅了。
她索性直接弃了耒,嘻嘻一笑,俏生生地行礼道谢:“多谢太师相助。”
而后她就蹲下身来,直接用手堆出了陇亩的雏形,毫不客气地求助道:“太师,您就按我打的这个样,把这一片松好的地都弄成这样吧。”
闻仲摸着胡须看了她一眼,俏生生的小姑娘满脸都是讨好的笑。他本不是铁石心肠,见此心自然软了,默默念了个咒语,对着那片地吹了口气,瞬间就有了整齐的陇亩。
“好厉害!”扶荔拍手大赞,“太师,这是什么法术?学这个法术的门槛高吗?”
如今的法术和学问都讲究传承,像她这么大咧咧地问人家师门法术,是很犯忌讳的。
华镜瞥见闻仲又皱起了眉头,立刻抢先训斥道:“还不住口!”
而后又叹道:“也怪为师一直想着你年纪还小,很多忌讳都没教过你。师门法术都是秘传,岂能随意打探?”
这个扶荔还真不知道,她一时讪讪,不好意思地再次对闻仲行礼,这次是致歉。
“弟子年幼无知,还请太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