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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亩法(1 / 2)

使者带着子悦下山,请子悦登上轺车端坐,他亲自驾车,前后都有甲士护卫,浩浩荡荡地回了戴邑。

戴伯青臂等候多时,听说使者求见,忙命人宣进来.

可是,当他看到子悦也一同进来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脱口问道:“怎么,她竟是连亲侄女也不肯教导吗?”

不等使者回话,他便冷笑道:“我知道因为当年之事,她心里还记恨我和父君。为父亲举办葬礼,她不肯多拿钱出来也就罢了。

如今只是让她帮忙教导侄女,她竟然也不肯,难道她忘了自己本是戴国宗女吗?若是戴国不好了,她又岂能好?”

子悦忍不住道:“父亲,姑姑正是心系戴国,才不肯留下女儿的。”

她虽然是在流放之地出生的,但自小跟着母亲读书学礼,该懂的道理都懂。

甚至因为自幼坎坷,她的自尊心更强。对父亲想让她给王女做媵之事,她一开始就不答应,只是父命难为。

姑姑不肯留下她,固然让她觉得难堪,心里未尝没有松一口气。

听了女儿的话,戴伯面色一变,猛然看向使者,目光很是危险,咬牙道:“你都和她说了?”

使者怡然不惧,拱手道:“说了。臣还要再谏君上,此事十分不妥,非但臣不同意,元君不同意,公室长者们也不会同意的。还请君上三思,莫要酿成大祸,玷污祖上声名。”

“你……你……”戴伯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将袖子一甩,背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你们只知道颜面、颜面。我们戴国连里子都掏空了,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再者说了,薛国乃是大国,极受大王看重,其次公子还在王都担任要职。若是能与薛国太子结亲,哪怕是为媵,于我戴国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

为了戴国,他可谓是殚精竭虑,把心都操碎了。

奈何国中上下,从公室长者到辅国重臣,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如今就连在宗庙奉祀祖宗多年,颇有话语权的妹妹也不理解他。

他一面埋怨妹妹心狠,一面又怨使者不该据实以告。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先把女儿送到黄花观里,让妹妹教导几年。等到及笄之年,大王膝下与薛国太子年岁相当的王女刚好成年。

到那时他再亲自把女儿接回来,在公室长者面前,就打着妹妹的名号,反对的声音必然会小很多。

毕竟,妹妹这些年独自奉祀祖先,可谓是劳苦功高。

如今,一切都被使者搞砸了。

使者苦口婆心地劝道:“君上可曾想过,若是您真的做了,百年之后于九泉见了历代先君,要如何交代呢?”

“你以为我想吗?”戴伯怒吼一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若非二女和三女夭折,我又如何舍得子悦与人为媵?”

他一共有五个女儿,但除了长女子悦之外,庶出的长女和次女因病早夭,养住的四女和五女都太过年幼了。等他们长成,大王早把王女嫁过去了。

公室里倒是有合适的,但给王女选媵,都是选国君庶女。诸侯国的公室女,只配给国君的女儿做媵。

他又对子悦说:“咱们家的状况你是知道的,就算将你堂堂正正嫁出去,也出不起太多嫁妆。你姑姑手里握着两份嫁妆,稍微贴补你几分,就能撑起脸面来了。”

子悦想到跟在姑姑身后那个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却面色红润,个子比自己高半个头,身上穿的虽然不是丝绸,却也是细密的葛布。

细葛布的衣裳,她也只有两套而已。

据她所知,那原本不过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女,还样貌丑陋,只是运气好被姑姑捡到了而已,竟然生活得比她还好。

想到这里,她无不妒忌地冷笑道:“父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姑姑养了个亲传弟子,这些年心肝似地护着,只怕好东西都是留给她的。”

“哦?你见过了?”戴伯问道。

妹妹收了个弟子的事他是知道的,就是个小丫头,听说面貌还有瑕疵,对戴国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就从没放在心上过。

但听女儿的话音,只怕妹妹对这个弟子极为看重。

“见过了,今日她便跟在姑姑身侧,头上戴着金饰,身上穿的是细葛布。”

其实所谓的金饰,就是缀在双丫髻上的两串金铃铛而已。金子重,小孩子魂魄轻,佩戴金饰是为了压命。

原本华镜姐妹的嫁妆里还有金锁,但这些年为了贴补宗庙,金锁早就卖掉了。

捡到扶荔之后,华镜又卖掉了一件玉器,换来的金子不够打金锁,只勉强够打六个小铃铛,便给她做成了发饰。

子悦心理妒忌扶荔,认为是扶荔占据了原本属于她的资源,故意含糊夸大,惹戴伯误会。

同行的使者微微皱眉,偏头看向子悦,却正对上外甥女倔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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