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原本安静坐着的寇封攥紧拳头,满是恨意的望向刘牧。
“人啊。”
“皆以为自己是窦太主。”
刘牧靠着大椅,淡漠道“不争一争,不知自己是什么货色,朕既然让史阿南巡,便是想让你落一个好名声,可你依旧不愿。”
“陛下。”
“此言,当真令人发指。”
“臣不是刘嫖,匡扶不了武帝,更做不了窦太主。”
益阳长公主抬眸道“但你们这一宗,当真是冷血,夺位还不够,将长沙宗王一系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臣若是不争一争,焉能活到今日,难道陛下不知区星为何要反,不知沙摩柯为何飞山杀汉吏吗?”
“帝位之争,素来如此。”
“只要大汉长兴,诸夏鼎盛于世,其他人并不重要。”
刘牧朝着许褚招了招手,将中兴剑取来放在桌案上,淡漠道“熹平六年,大汉征鲜卑失败,内里有多少士人,有多少宗人勾结外敌,朕查的一清二楚,这些年孝烈帝杀了不少,朕也杀了不少;并州之战,三辅之战,荆扬叛乱,有多少人听你之令,朕难道就不清楚?”
“怎么。”
益阳长公主轻笑道“陛下终于舍得双手染血,弑杀宗人了?”
话音落下。
会晤之处,风声萧萧。
许褚伸手按在刀柄之上,眼眸之中充塞着滔天戾气。
主辱臣死,若非会晤还未结束,若非眼前之人是大汉宗室公主,而是一个寻常臣子,必亡于他的刀下。
远处。
营垒望楼之上。
贾诩神情凝重的放下望远镜。
而一侧,蹇硕则是从桌案上拾起一柄五石弓,从箭囊中抽出破甲箭。
“蹇中郎。”
公孙瓒脸色顿时煞白无比。
未曾入王师,他常幻想统御王师征讨不臣是何等的威风。
可入了王师,方才明白,这些领军之人有多么癫狂,一个他麾下的中郎将,竟然想要挽弓射杀宗室公主。
“你听到了。”
蹇硕眸子锐利道“馆陶公主刘嫖,工于心计,善于权谋,在景帝之时便支持时为胶东王的武帝为太子,等武帝登基称皇,她便为大长公主,世人皆尊称窦太主;当年益阳公主也想匡扶渤海王刘悝,所以刘悝死了,陛下入朝为质,宗室内部幸得安乐!”
“嘶。”
贾诩,程昱等人无不是倒吸了口冷气。
没想到,昔日宗室竟然还有这般事情发生。
不止是关乎孝烈帝,连陛下都被祸及,听远处的对话,似乎并州,三辅,荆扬之事,这位益阳公主也多有参与啊!
“蹇中郎。”
“莫要轻易挽弓!”
饶是如此,程昱还是连忙压下五石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