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一点,就要杀了那人。”他把头搁在她肩膀上,语气竟有一丝委屈。
“那你怎么没有动手?”沈安安轻笑。
“因为夫人你脾气太倔,我若是杀了他,你怕就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其实说起来,他应该感谢他父皇的成全,只是他不能说出口,因为于安安,入局而死的沈老夫人是她剜心刺骨的痛。
“是吗,如你所说,我既是那么心悦他,那又为何没有嫁给那个书生?”
话音一落,萧渊拥着她的双臂慢慢松开,一股幽沉慢慢散发而出,他把她身子转过来,和自己对视。
“你心悦他?”他垮着嘴角,不冷不热的问。
“……不是你说的吗?”沈安安眨眨眼,一脸无辜。
萧渊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把摁住她脑袋摁进怀里,“我何时说过,分明是你自己说的?”
沈安安推开一丝缝隙,抬起一双清凌的杏眸,“我都不记得有这一号人,如何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不都是你日日提醒,告诉我的?”
萧渊一哽,沉默下去。
他确实对那个书生有心结,每晚提起时都少不得酸溜溜的带上一言半句。
“我可不曾记得我喜欢他,是你传递给我的信息,我很喜欢他,毕竟喜欢的很,能豁出命去那种。”
“胡说。”萧渊声音都扬高了不少,“你不喜欢他,你只是不想接受皇室的联姻而已。”
“日后,谁都不许再提那死书生半个字。”他拥着她,闷闷的说。
沈安安窝在他怀里,狡黠的眨了眨眼。
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去了床榻上躺着。
此时,墨香却叩了叩房门,“皇子妃。”
沈安安从萧渊怀中退出来,掀开被子下床。
“怎么了?”门外,墨香神情有些焦急,却没说话往屋里看了几眼。
沈安安立即心领神会,同墨香走远了一些,才开口问,“可是白日让你打听的事儿有了消息。”
“正是。”墨香一脸冷肃,“让皇子妃猜准了,傍晚时分,街头巷尾的流言就慢慢变了方向,从一开始赞扬淑妃娘娘,到如今都是怒骂指责,说帝王三宫六院,开枝散叶,本就是立国之本,她一介嫔妃,自戕乃是大罪,帝王仁慈,都不曾同她计较。”
“皇上为了补偿她,让五皇子流落民间数年,已是仁至义尽,如今她应是知晓了自己的罪过,才放开心结,投胎去了。”
墨香愈说愈发气愤,“那些人还说,如今最亏欠的人该是五皇子才是,皇族子嗣本就凋零,当务之急是将五皇子认下来,昭告天下。”
“连代四皇子都被拉踩了一番。”墨香闷闷的说。
沈安安冷冷勾唇,沉默未言。
百姓就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经不住半点煽风点火。
此流言散播那么快,定然是那申允白和皇帝背后的推动。
委实欺人太甚!
她转头,看向了主屋的方向,烛火将萧渊的影子映在窗棂上,拉的很长。
淑妃,是他的逆鳞,岂容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来糟践。
*
沈安安感觉到身边人离开,半睁开惺忪的杏眸。
“吵醒你了?”萧渊自认声音放的很轻了,他无奈的抚了抚沈安安的脑袋,冲她笑笑。
“该去上早朝了,你接着睡。”
沈安安揉着眼,半坐起身子要穿衣服,“我陪你一起。”
“今日天冷。”萧渊将衣服从她手中抽走,摁着她重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