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庄的危机并没有解除，短暂的喘息过后。
孟小东此时已经戴上了战术目镜，看着刀刃上映出的战术目镜蓝光，突然想起实验室里幽浮的示波器
赵旌旗沾着煤灰的手指划过岩壁，指甲缝里凝结的血痂像一串暗红的星子。
战术目镜自动测绘的矿道全息图在颤抖，原来是孟小东托着镜框的右手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突然的爆炸掀起的碎石擦过耳际时，孟小东闻到了自己后颈的汗味。
此时外面六个鬼子顶着防火毯突进的画面，与游戏《战地》里虚拟敌人的走诡般相似，可当刺刀寒光映出某个村民花白的鬓角时，虚拟与现实的分界线轰然崩塌。
赵旌旗的话尾淹没在枪栓声中。
食指扣住扳机的瞬间，枪身细微的裂痕突然变得滚烫——能量电池的衰变警告在目镜边缘闪烁，像极了毕业论文答辩时投影仪的死机红点。
这不是模拟舱里的人造血腥，是真实的牙龈出血。
“他们在试射！“
热成像里蠕动着村民的轮廓
赵旌旗突然解开马尾，发绳上的弹壳叮当作响。少女撕开土布衫下摆，露出腰间缠绕的牛皮索：“矿道西侧有个竖井，下去就是涡河暗流。“
“总比被鬼子释放的毒气烧穿肺强。“赵旌旗的飞刀突然脱手，刀锋擦着孟小东的耳际钉入岩壁。五十米外的通风管里传来闷哼，试图摸进来的鬼子侦察兵捂着喉咙栽倒。
更多绳索从竖井上方垂下，山本的特战队在用德国制造的多点速降器突袭。孟小东连忙扯开战术背包，将最后三枚液氮胶囊拍在井壁。极寒瞬间冻裂了岩层，两个鬼子连人带绳冻成冰雕坠入深渊。
此时四辆坦克碾碎石岗的轰鸣震落顶棚煤渣。孟小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瞄准镜里晃动的膏药旗逐渐与历史纪录片里的黑白影像重合。
“砰！“
孟小东突然旋身后仰，一发狙击弹擦着他喉结飞过，在岩壁上凿出火星——日军阵地上居然也有狙击手！
巷道深处传来铁轨震颤的声响，三辆鬼子的装甲车正用推土铲清理路障。孟小东的狙击镜扫过车顶机枪手，突然在某个焊接缝隙处停顿——生锈的钢板后藏着半张涂满煤灰的脸，98式狙击镜的反光被巧妙控制在火把阴影里。
子弹击中孟小东藏身的矿车，在铸铁挡板上凿出螺旋状纹路。这是经过改装的减装药子弹，射击声完全被鬼子坦克车的噪音吞噬。
燃烧的木屑雨中，孟小东看见少女睫毛上凝结的血珠，像极了故乡元宵节时檐下的冰凌。
这个名字从赵旌旗齿缝挤出的瞬间，巷道温度骤降。
当98式狙击镜的反光掠过岩壁时，孟小东突然明白了少女的神情为何这般紧张。
赵旌旗斩落的矿灯链条在空中划出火流星，燃烧的煤油味让孟小东鼻腔发痒。
“西南，七十步。“
穿甲弹擦过龟田肋侧的瞬间，孟小东的视网膜上残留着对方瞳孔收缩的影像。
液氮炸开的冰雾中，赵旌旗拽着他扑向暗流的力度，像是要把他的腕骨捏碎。涌入矿道的河水冷得刺骨，少女撕开的闸门木刺扎进掌心，这疼痛反而成了活着的证明。
“他要的不是狙杀......“
战术目镜显示三十米外的老妇人正用身体护着怀中的婴儿，那蜷缩的姿势让他想起母亲车祸时的监控录像——同样无助的弧度，跨越时空的重叠。
赵旌旗的腕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几把飞刀依字钉入岩壁。少女撕开布条缠住渗血的虎口，染血的指尖点在某个刀柄镶嵌的铜钱上：“这条暗河通向涡阳渡口，水底有三十七处换气孔。“
龟田的靴底摩擦声从头顶通风管传来，这个老猎人正在有节奏地敲击钢管——他在用摩斯密码报点。
“以前他就是这样金蝉脱壳。“赵旌旗的柴刀劈开通风管铁皮，却只斩落半片带血的衣角。少女突然僵住，她颈后的旧鞭痕被某种反光晃得刺痛——龟田的刺刀正悬在村民们的换气孔上方！
赵旌旗的飞刀与子弹同时离手。
子弹入肉的闷响在巷道里格外清晰。
龟田的咆哮从水面上方传来，山本中队的手雷雨点般砸进暗河。孟小东的战术目镜在入水瞬间切换到声呐模式，血红的面板提示着赵旌旗逐渐微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