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桑弘羊虽与你政见不同,但如今有朕作保,他一定不会为难于你。”
“另外,大将军所言亦并非全无道理,你出身郡县,始为卒史,许多国家大事尚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刘弗陵始终相信一句话:“屁股决定脑袋。”
只要把他放到足够高的位子,或者让他自己以为已经到了相应的位子,拥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思维方式就一定会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改变,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另外。
刘弗陵也的确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他与桑弘羊之间走动起来,进而推进下一步的重塑计划,现在坐在宫中干等桑弘羊单线联系很容易误事。
见刘弗陵如此说,魏相也只得将信将疑的应了下来。
刘弗陵又道。
等着魏相去到殿外,刘弗陵才从袖中取出一册早已提前写好的简牍……
怀揣着刘弗陵的那封荐帖,行走于未央宫的殿宇之间,魏相依旧心事重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可惜没有如果。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魏公这是要出宫啊?”
前方忽然传来几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正是今日与他一同进宫的朱子伯、刘子雍、唐生等人。
他们捧杀!他们阴阳!他们落井下石!他们幸灾乐祸!
全都是伪君子!
魏相握紧了拳头,抬头已见这五个人已经换上了郎中的服侍,手中还捧着一条深蓝色的绶带,脸上尽是令人恶心的讥讽笑容。
不过因为郎中是最低级的郎官,故而有绶无印。
“不劳各位操心。”
“魏公为何如此薄情?”
“为何这么快就瞧不上咱们了?”
魏相怒不可遏,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喝道: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妙处。
只凭这句话,他便有了忍辱负重的支撑与底气,可以不惧任何嘲笑!
……
“官督民办,直隶统辖?”
这十日下来,果然如刘弗陵预料的那般。
魏相很快就完成了心态上的转变,非但对此前起哄罢黜酒榷和盐铁官营的行为感到羞耻,如今还甘心做了桑弘羊的改革副手,积极为其献策献力弥补过失。
“你从这八个字中看到了什么?”
“老夫看到了两个字——智慧!这是陛下的智慧!”
魏相下意识的问道,
“不能。”
“酒榷盐铁之政,但需胥吏经手,则积弊终不可除,久必溃痈。”
“……”
经过这十日的朝夕相处,他已对桑弘羊在经济政策方面的专业性有了充分的了解,时常发自内心的敬佩。
想到这里,魏相不由想起了刘弗陵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朕还是个稚童”,越想越觉得这是一句脏话,越想越觉得脏……
“如今国策既决,事不宜迟,且看老夫如何在三日之后的早朝上,以雷霆之势肃清那些商蠹吧!”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
听完了杨敞的奏报,霍光目光如炬,声若寒铁:
几名幕僚当即躬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