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又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大约十分钟后,骨癌带来的间歇性疼痛渐渐消失。3
这短短的一年里,住院、吃药、手术截肢、化疗,半年之后又复发、住院……
他摸出偷偷攒下的安眠药,再配点白酒,就可以消弭一切痛苦了……
“这一辈子,遗憾太多了……”
万籁俱寂的夜,随着手机格式化完成,他也缓缓合上了双眼,路过人间……
emmm,这么晚了,谁敲我肩膀啊?
带着莫大的恐惧,宋篆睁开了眼,不由的愣住了。
What?什么情况???
他看着摊开的双手,又环摸了一遍年轻的脸,还有,茂密的头发!!!
物理,《必修一》,高一?2010年?
宋篆作为北京大学的理学硕士,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已根深蒂固。
“唉!弥留之际的幻想罢了……”
“前面坐的是韩天佑和谁来着?娘娘腔陈博文?对了!唐怜呢,她坐哪个位置?”
遗憾的是,宋篆单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看不到她的正脸。
他初三复读了一年,体会到独来独往的好处之后,开学时专门抢到角落里的单座,所以是没有同桌的。
宋篆很想叫一声“唐怜”,或者英年早逝的“天佑”,却怕自己一有大动作,整个梦境就散了……
2010年9月1号;星期三;08:55分。
“也好!便在此,静候生命的散场吧!”
唐怜学习极其的认真,后面宋篆成绩持续拔高之后,经常过来问问题,两人接触也算不少。
高考后,宋篆考上京都理工大学,而唐怜上本地的重本,可也没断了联系。
但没办法,他还是愿意和唐怜聊天,谁让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呢。
直到宋篆保研到北大后,唐怜反向他表白了。
“她说想勇敢一次,哪怕不能成,也还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只是从朋友那听说,唐怜去了招行上班,工作强度和自己相差无几。
宋篆吸气到一半,又叹了出来。
叮铃铃……
宋篆闻声条件反射般站起,认真鞠躬时,眼泪却有些上涌。
这种喧闹的场景,在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突然遇见,心中的凄苦更盛。
高中的白月光渐行渐近,薄薄的嘴唇线条、还有小幅度的眼部动作,给幼态圆脸上平添一股高冷的气质……
“小怜!”
宋篆神情恍惚的道:
他用的是正常音量,至少坐他前排的韩天佑是能听到的。
唐怜怔怔的纠结了几秒,皱了皱小鼻子,不依的跺了跺脚,转身快步出了后门……
前排的韩天佑已侧过身来坐,麒麟臂搭在前后的课桌上,帅气的脸庞露出坏坏的笑。
“唉!”宋篆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只是一场梦罢了。”
“我是说,现在是在做梦,你们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韩天佑一米九的身高,臂展近两米,这手一伸简直如乌云盖顶。
“啊!”
韩天佑起身没拉住,让他摔了一个屁墩。
“没事……欸?”
做梦的时候是可以模拟痛感的,所以掐自己并不能辨别梦境。但有失重感觉的话,但凡有意识,人一定会立即清醒才对!
“我是醒不了了,还是说……我真的回到过去了!”
“没事,先不要打扰我!”
记得一篇科普文章说过,自身感官异常、事物逻辑混乱,对了!还有阅读!
宋篆急忙顺手翻开物理书:
这句话怎么这么长!恩格斯都不知道断句吗?
不,也可能是安眠药过量,醒不过来了……
宋篆匆匆向外走去,又转过头对着韩天佑道: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