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立医院的地下三层永远比停尸房冷三度。林修的白大褂下藏着电磁匕首，靴底碾过地面凝结的霜花时，能感觉到地底深处传来的规律震颤——像是某种巨兽的心跳，又像超级计算机的散热器轰鸣。
“这是第七代圣体。“身后突然响起轮椅的吱呀声。林修转身，看见院长徐曼的机械义肢正从培养舱汲取淡金色液体，“酵母菌与量子纳米虫的共生体，能在宿主体内打印出微型教堂。“她的左眼突然弹出，露出后面转动的《死海古卷》微缩胶卷。
“是培育信仰。“徐曼的轮椅碾碎地面霜花，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中世纪修道院用石料筑教堂，我们用DNA。当每个细胞都刻满圣经，血肉自然成为神的居所。“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液里游动着十字架状微生物。
管道内壁黏附的孢子在战术手电下泛着荧蓝，林修每爬一步都会触发新的弹窗：[检测到异端祷告声波]。通风口外传来徐曼的电子合成音：“你父亲没教过你吗？闯入圣殿的代价是成为……“
“去……去三号反应堆……“机械臂突然抽搐，扬声器传出断续的杂音，“寄生圣餐的……核心在……“话音未落，菌丝已爬满电路板，将金属腐蚀成蜂窝状。
“第八代圣体需要处女的子宫。“徐曼的机械手指在孕妇腹部划出十字，“就像中世纪修道院需要……“林修的电磁匕首贯穿她咽喉时，圣餐杯里的菌丝突然暴起，缠住孕妇的四肢将她吊上半空。
“你来得太迟了。“菌丝苏瑶的声线带着管风琴的混响，“当量子原罪降临时，每粒纳米虫都是圣灵的载体……“她的胸腔突然打开，露出里面转动的玫瑰窗，窗后是无数个被菌丝包裹的克隆体胚胎。
逃出地面的刹那，林修发现天空变成了菌丝编织的彩绘玻璃，云层间悬浮着由人体组成的哥特式尖塔。苏瑶的克隆体站在塔顶，正在向全城撒播发光的圣餐孢子：“来领受你们的原罪吧……“